意识回笼,此时清风徐来,长廊两边栽种的竹林簌簌作声。楚封瓷想这当真是幅好风景,可惜身后跟着的拍摄仪器飞来飞去的闹心——既然连监守茶侍都做不到,三下两下便被甩开,要来何用?
因着丝神识断开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散落迸溅的玉瓶。
楚封瓷原以为那人终是心惶,毕竟此事一出,那茶侍免不了几十年的牢狱之灾。
——茶道在这个世界地位极高,茗茶是极为珍贵的私有财产,也是保障虚操师武力值的军/备资源。有人敢出手破坏,不仅是藐视了茶道师的尊严,也是对帝国法的挑衅。
但楚封瓷忘了,这世上有些人胆量极大。便如这名茶侍,既然敢出手,就已经做好了手被斩掉的觉悟。
楚封瓷闻到茶香味道过于甜腻时,已然内心蹙眉。
面上虽是不动声色,但等评委们品茶后发出那般评价,心下已经是恼了——他对比赛结果倒不在意,无论名次如何,都动摇不了他的信(zi)念(lian)。但是敢动他的茶,就是对他专业素质的挑衅了。
于是年轻的黑发茶道师面上微笑,神识却已经整装待发,从眉心蹿出一丛,凝聚成薄如蝉翼的形状。
纵使那刀割样血淋淋的疼痛还未忘记,楚封瓷却着实是个大胆的人。
凭借着依旧留存的两分神念之间的联系,楚封瓷的意识力蔓延开来,穿过木梁,透过石子路,寻找着那个yīn郁茶侍的身影。
只要寻回被切断的那截神识,读取里面所记录下来的茶侍的所作所为,那么就有好戏瞧了——
面貌jīng致的茶道师唇角带上一抹凉凉的笑意。纵使那人有兴风作làng之能又如何,那就让他看看天罗地网是什么样子。
不仅是那名茶侍,连着他背后那只手也要扯出来,让他们跌的头破血流,才会知道畏惧。楚封瓷可不是仅会迁怒,反而放过了罪魁祸首的蠢人。
玉石俱焚这档子倒霉事,楚茶师已经是业务熟练人员了,某座被炸的残垣断壁的老宅可证。何况如今这个地步,小人处在劣势,也犯不上他玉石俱焚。
茶师席上正因为这杯太特殊的滇红争得面红耳赤:这滇红短处过于明显,却也不能否认其中技艺太过jīng湛。甚至远远超出目前比赛,其他茶道师所展示出来的茶道水准。
于是这样一杯明明有大才,却判断失误的茗茶要如何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