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容容你都说一路我能不知道吗?”钟厌九边说边跳着避开一颗滚到他脚边的人头,“不就是怨女泪嘛,我这里有比洋葱头呛一百倍的催泪药,见那怨女便甩两瓶给她,还怕她哭不出来吗?”
容青玄一脸冷笑心道有你说得那么简单到好,便听一旁的无名道:“那个怨女,似乎是个伤情之人。”
容青玄一愣,转头看无名一眼,不知为何,他隐约觉得无名刚才的话中有几分莫名的嘲讽。
他正着将与怨女见面后的注意事项告诉这二人,钟厌九没头没脑地插话进来:“这年头谁还不是个伤情之人……”
说着一拉容青玄的袖子:“容容,你有没有看那本《师尊在上我在下》?”
容青玄脚底一个趔趄,寒气岑岑地盯住钟厌九的眼睛。
“哎呀,哎呀你别激动嘛。”钟厌九软绵绵道,“我草草看几眼,天呐,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奇妙,搞来搞去我才是你徒弟的真爱啊,这可太伤情……”
容青玄忍无可忍,一脚把钟厌九踹出去。
到达黑沼泽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
虽然太阳和月亮一并悬在他们的头上,却不影响一大片密集yīn暗的乌云缓缓遮挡住天空,容青玄心头不禁紧紧——那怨女的怨气以黑暗为滋养,天越黑,她的法力越高qiáng。
显然他们应该不应该这个时候去碰钉子,但情况紧急,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去耗费。
一望无际的黑沼泽内,杂草丛生,白骨满目。
黑色黏腻的液体宛若沸腾的沥青一般,无比呛鼻,且噗嗤噗嗤的冒着黑色的气泡,钟厌九颤抖地指着不远处几个渐渐下沉的小鼓包:“容容,那是什么?”
四下里黑极,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故而钟厌九只隐约看到有一团团的东西沉下去,却不知晓那陷入黑沼泽的,正是他们在破庙里遇见的人。
为首的那个大汉伸在半空中的手仍在抖动着,他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几乎要从眼眶中掉出来,嘴巴里爬满漆黑的水草,将他的五脏六腑一点点往外掏。
其余几个小弟则只剩下gān瘪的骨架,骨架被黑沼泽浸透,尽数染成黑色,唯有挂在骨架上的里衣散发着一点点细碎的白光。
如果不是沾九天玄蛇夜间可视物的光,容青玄定然不会看得这么清楚,可眼下他真的很懊恼,懊恼自己为什么有一双冷血竖瞳。
“他们都死。”无名道,“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