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徐冲每一次跟她见面,她每次都会有极大的变化,致使次次见她都不重样。
月色仍然是加冕之时那一身的清凉打扮,只是头顶没有了那扶桑木枝叶编织的金乌王冠,而在她的眉心处。
则多了一个好似跳动中的烈火一般的赤黄纹饰,若是目力够好,还可以看到那火焰里头,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一处宏大漆黑的蛮荒仙殿。
月色静静地看了一会海,方才开口说道:“师哥,祖师已经是去了。”
她虽然仍是面若稚女,但她说话的声音,开口的语气已经显得成熟,坚定,主动。
徐冲听了默默无言。
月色似乎也并未有等待徐冲回应的意思,接着又说道:“物应人在,身死道消,这北溟天池,从此也该要从这天地之间消失了......”
月色感慨毕,跟着又声音转柔,轻声说道:“师哥,你我都是北溟道统的故旧遗孤,且聊以一盏薄酒,送一送祖师和这北溟天池吧。”
言罢她翻手取出一壶酒跟两个杯子,各自斟满。
徐冲伸手接过一杯,面色肃然的与月色一起对空举杯虚敬,言道:“送祖师。”
跟着两人洒酒在地。
月色二斟,两人再举杯,言:“送北溟天池。”
再洒酒。
月色三斟,斟完就将已经空了的酒壶丢掉,转身正面举杯向着徐冲,言道:“师哥,这第三杯就敬我们一场同门学艺之谊。”
徐冲依言举杯一碰,痛快饮下。
月色见此,也同样举杯饮下。
跟着她又是将空了的酒杯丢掉,突然开口对徐冲柔声问道:“师哥,我长得美吗?”
“你......”
徐冲刚想回答,陡然间眼前一阵重影模糊,天旋地转,头昏脑涨以致于舌头打结都说不说话来。
月色目光迷离,说道:“师哥,我们刚才喝下的乃是‘合卺酒’,你现在应该酒力开始发作了。”
好半晌,这道气息才传渡完毕。
月色此时的神情有些疲累,她双手环在徐冲颈后,下巴枕着他的肩,趴在徐冲的耳边用蚊呐般细小的声音说道:
“得一舍一,至礼成矣。祖师从你命里抽去的那东西,唤做‘龙蛇命气’,现在我还了更好的给你了,师哥。”
接着她又两手爱怜的捧着徐冲脸,拿自己的一边脸颊不胜亲昵的磨蹭着。
她眼望星空,犹如是一个小女孩一般的憧憬说道:“我月色的意中人,将来一定会是一个大英雄,大豪杰的......”
第二天,徐冲头痛欲裂的,勉力地从月色身上爬了起来。
他此刻只觉全身酸痛无力,筋骨疏松,但已是渐渐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遂忍不住沙哑着出声问道:“为什么?”
这话一出口,月色原本灿若星辰的眸子就陡然黯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