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便和你纠缠到那个神秘莫测的深渊。
我拼命地揪住你,试图缓解那种欲罢不能的眩晕。
正在挣扎的当儿,
一阵颤栗像闪电样流窜全身。
我想我一定是死了。
你在耳畔软语:亲爱的那不是死,是爱!
-写在前面的话
画伊公司的人发现,从前隔三差五个月在公司出现一次的徐少在LAN项目正式启动之后开始频频在公司出现。就LAN项目而言,绝对不是画伊公司有史以来最大的项目,但一定是徐少最为关注的项目。虽然大家都不清楚LAN项目究竟是什么地方与众不同,但就该项目的受宠程度而言,大家都不敢随意怠慢。而且,前些天在日上三竿后慢慢踱过来的徐少现在来公司的时间一天比一天早。
难倒说那个流连风花雪月之地的徐少转性子了?不仅是画伊公司的人如此这般猜想。就连某些默默关注着徐少的老家伙们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这好像不是什么坏事。俗话说,三十而立。虽然徐一帆还不到三十岁,但眼下也是奔三而去的人了。是以,大家虽然觉得有些事出突然,也没有表露出更大的惊讶。更多浮现在大家脸上的,是满意和赞许。这帮老家伙里尤其以安先生最为开怀。毕竟,徐一帆可是他的准门婿啊。
唯有周陌的眉头皱着,而且和徐一帆的辛勤程度认真程度成正比。徐一帆来公司的时间越早,周陌的眉头便皱得越紧。
“徐一帆,你怎么回事?”等到中午的时候周陌终于忍不住冲进了徐一帆的办公室。
“什么怎么回事?”徐一帆从一叠文件中抬起头。“现在应该是我问你怎么回事吧?”
也难怪。周陌最近因为徐一帆的事情牵肠挂肚的,他一方面要关注公司里的事一方面还要关注徐一帆的个人私事,简直就是双重折磨,所以此刻面容憔悴,即便是有清秀少年之称的周陌周美人,也难免有花容失色的时候啊!
不过,此情此景相当的契合某句古语:难兄难弟。
所谓兄弟,尔父母即是我父母,尔兄弟姊妹即是我兄弟姊妹。所谓兄弟,便是死生相托,吉凶相救。所谓兄弟,便是福祸相依,患难与共。
徐一帆有那么一刹那感动而有些哽咽。
“你这样卖命地工作,是想逃避么?”周陌的人虽然秀气,但眼神却是相当的凌厉:“前阵子不是和你说过么,如果真的放不下,就拼尽全力把她追回来。现在倒好……”
徐一帆任凭周陌控诉和责骂。
“我真不认识这样的徐一帆。我崇拜着的徐少虽然任性,却也是相当的坚定,几时像你这般退避……”
徐一帆不清楚周陌是骂了多久才出去的,总之耳朵里一直回荡着周少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周陌也被自己的不冷静吓了一跳,他想要是自己再不退出来,徐一帆会不会恼火得揍他一顿。以周陌的逻辑推理来看,徐一帆现在差不多已经熬到极限了。是重新和好还是从此断绝消息,必须马上做出决定。否则这样永无止境地拖下去,活人不拖累成死人,也会变成活死人。所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还不如豁出去寻个准信呢。
下午徐一帆竟然没通知周陌副总陪宴。周陌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个人,被刺激了呢!
徐一帆确实被周陌狠狠地刺激了一番。所以,整个下午都无法再次进入工作状态。脑袋里一会儿是林芊花一会儿是周陌,再下去头真的就要爆掉了。所以,徐一帆果断地离开公司去了外面。
其实一开始徐一帆是没有目的的,他不知道要去哪,只是想离开这个办公室一会而已。
然后竟然不知不觉来到了某高级会所。难得徐少光临,那会所的老板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了。脸上的肉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而聚在一起还是因为紧张,总之整个脸活脱脱地皱成个肉包了,而且还不是颜色正常的肉包。
“嗯。”徐一帆低低地应了一声。然后陆陆续续点了四五个人的名字。
按理说,很多人来这种高级会所是在晚上十点左右。对于徐少这种不按常理出牌,这位肉包脸老板很是不解。继而听见徐一帆一口气点了四五个女人的名字,似乎有点明白过来了,脸上逐渐浮现一丝了然。
原来徐少今晚准备临幸这么多位佳人啊,难怪要早点来。
“那,先叫哪位小姐过来呢?”老板弱弱地问了一句,然后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心想,就是按点名的顺序或者随机排个次序不就好了么。真是笨啊。
但是徐一帆接下来的话真是让他差点把舌头咬下来了。
“让她们一起来吧,我在套房里等着。”
什么?让她们一起来?四五个女人一起……肉包老板不知是联想到了何种场面,面色更加奇怪了。
这个徐少果然在风流场里不是浪得虚名啊,原来还有这等嗜好。
好!反正他有的是钱。虽然肉包老板觉得有些吃惊,但继而想到账户上的数字之后便转为欢喜了。
虽然来高级会所的男人都不是泛泛之辈,但像徐少这样大手笔的,一晚上也极为罕见。
这位老板如果知道徐少只是把这四五个女人找过来聊天,估计会惊讶到真的不小心把舌头咬掉。
音乐、红酒、美食、美人。
这绝对是一场****、暗流激涌的聚会。
没有女人会在自己心仪的人面前甘心输给别人。尤其是别的女人。
所以,这被徐一帆召过来的五位佳丽几乎是挖空心思,明里暗里地相互较劲。一个人刚赞美了一番盘子里的牛排,另一个人便开始赞美起入口的红酒。
是谁说漂亮的女人没大脑?所谓头发长者必定见识短浅。所谓胸部大者必定脑中空荡。
除了不失时机地展示自己的笑容与温婉之外,她们甚至还比拼起知性来。
知性,简言之,就是介于感性与理性之间的那种美。虽然每个人的心底都在咆哮:求带走!求保养!求……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表现得清冽而又优雅。
就在某位美女即兴吟了一首关于红酒的诗得到徐一帆的赞赏后,其他美女也开始引经据典起来。
黑格尔说过,第一个把美女比作鲜花的是天才,第二个重复这一比喻的是庸才,第三个重复这一比喻的是蠢材
。是以当众佳丽的诗兴越来越浓郁的时候,徐一帆抚额的动作也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持久起来。到后面,他竟然神游八荒地回到了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在中文系陪林芊花自习的时候。
“花花啊,我发现我被你的勤奋感染了呢!”徐一帆笑道。
“把你们这些不开悟的少爷度化成勤奋的孩子,这也算是本花仙的功德啊!”
“呃……”徐一帆顿了顿说道:“这么被你一说好像要表示感激的人反而是我了。”
“那你的意思是说,需要感激的人是我喽!”林芊花巧笑嫣然。
“当然。”徐一帆有点耍赖般的语气,大约是长期和周陌混在一起的缘故吧,他发出那样的声音之后连自己都有些震惊。
林芊花也懵了一下,继而笑得更开心了。原来,徐少也不是那么一块冷冷的寒冰嘛,耍赖的时候,其实蛮可爱的。
“那我就以中文系之名,为徐少赋诗一首吧!”
“赋诗?”徐一帆也来了兴致。他知道林芊花的文笔很好,但却没见过林芊花作诗。
“大海啊,你全是水。”林芊花吟咏出第一句的时候,徐一帆感觉有点欧风,类似《十四行诗》的那种吧。就在他正准备点头表示赞许之时,林芊花吟咏出了第二句:
“骏马啊,你四条腿。”
徐一帆几乎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要不是林芊花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几乎就要以为这是一出恶作剧。大海的水与骏马的腿,这个有什么关联么?照理说徐一帆的文科并不差,但就是想不出林芊花这是使用了什么手法写诗。比兴?借喻?好像都不是。但在人家专业的表情与态度面前,如果不表现得淡定,似乎有失水准啊。于是,徐少就那样眼巴巴地看到林芊花红唇轻启地吟咏出第三句:
“帅哥啊,你真美,鼻子下面竟然长着嘴!”
……
徐一帆几乎被这句雷翻了,亏他刚才坐得端正。花花啊,你这简直就是笑死人不偿命啊。人家作诗挣钱,你作诗要命!
但是——
“帅哥唷,我愿意每晚为你去倒洗脚水!”
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恶作剧一首小诗硬是在最后的关头镇住了他的笑意。
林芊花的脸上并没有往常恶作剧般的笑意,她是认真的么?
徐一帆心头暖流乱蹿啊。
怎么舍得让你每晚去倒洗脚水呢!徐一帆一把拥过林芊花。紧紧地,紧紧地搂进怀里。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徐一帆觉得自己越来越习惯林芊花,大概就是她比别人更认真,更在意徐一帆这个人本身吧。要说爱徐一帆的女人,也不一定全是看中了徐家的财产,也有人是发自内心的爱慕徐少,但就是得不到徐少的爱。也许这些人缺少的,大概就是林芊花这种真实吧。
林芊花的爱是带着真切的烟火气息的。这让一直踩在云端的徐一帆有一种踏实感和温暖感。
“徐少!”
“徐少,你怎么了?”
“徐少……”
身边佳丽的声音再次将徐一帆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如果徐一帆对人说,面对五位佳丽的讨好竟然还分神去想了别的事,除了周陌一定没有人相信。
“怎么,徐少是身体不太舒服么?”
大约是徐一帆这个抚额的动作太过明显了一些。而且,以这些女人阅人无数的目光来看,徐少的状态确实有些不对劲。但无论如何她们不会承认那是徐少面对她们时的兴味索然。
“啊,确实有些头晕。不好意思……”
“没事,徐少需要我送你吧?”
“不用,谢谢!”
……
如此,这顿晚餐总算是收场了。坐进车里的徐一帆心里一阵空荡,接下来该去哪里呢?
音响里传来震人心弦的音乐。
“Irememberedblackskies,
thelightningallaroundme
Irememberedeachflashastimebegantoblu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