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所不知道的地方我一定是被抽掉了灵魂,甚至可以听到它一点一点从身子中被抽出时发出的强烈的摩擦声。梦境中的我被溺死在了海魇中,而溺死我的凶手正是灵魂中的另一个我,暮霭缠绕在她的身旁我窒住了呼吸被她的手掐住喉咙不断下沉。
直到没有自己。
站在死亡的边缘上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张脸,那是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庞,那一瞬间我竟叫喊不出他的名字但是我人知道他是谁,穆辛洛拉住了我的手将我拉上在我得到满怀希望之时又忽地松开,然而我却不恨他,至少在我死亡的边缘上出现了那么一个人曾给过我一丝破灭希望。
他对我近乎飘渺地说,死吧,死吧!
在他的最后一声话语快要在空气中扩散消失时,突兀地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遍黑色的寂静,几乎没有光窗帘被死死封上,这不是窗户只是一根根木头钉成的木板,没有一点缝隙。似乎变成了钉住木板的螺丝钉被大力钉死,想要摆动身子挣脱,许久后才发觉原来还是无济于事。
这便是悲伤,即使慢了几秒也依旧来袭的悲伤。
我动了动双手想擦去不知何时留下来的眼泪,这些眼泪早已一文不值,它们甚至可以汇聚成江河,有多少的泪水就有多少长。往后一看才知道原来手早已经被粗大的麻绳绑的不留缝隙,白皙的手腕被每一秒挣脱而反馈来的摩擦烧红了,它们在手腕上不知廉耻地成群结队地游走着。在不知道的地方一定有一个人笑着我的愚昧,试图想要挣扎逃离的愚昧。
我嗤笑了一声讲头靠在灰白的墙上,脸不由自主地向另一侧倒去,被脸压住的那一块正好是没有涂匀的油漆已经退了颜色倒塌在上面,水泥壁触碰脸颊传来的触痛正虚张声势般无止尽地蔓延,这奇怪的感觉像是被章鱼用触须勒住了脖子,从它身上喷射出的黑色墨汁像嘲讽般
的轻而易举捕捉了我。
逼仄狭长的道路一直通向的是我的心脏,沿路并没有太多的阻碍目的只是为了快速地侵略占领,一击即中,不必还手。
一丝念头从脑中闪过便快速地消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猛地睁开狭长的双眼抬高手臂才发现原来麻绳这么粗,不仅困住了我还困住了我那试图抛离的灵魂。我发了疯般低下头用牙齿扯咬着这更粗糙的麻绳,其实嘴皮早就磨出了血只是我没有发现而已,其实早就已经想要放弃只是我不想去求全而已。
从嘴皮上渗出来的血黏在了麻绳上瞬间染红了一块小地,嫣红的鲜血变成了褐红却还是不甘心地向外扩散着,沉底了一会没有力气了也再也运动不了了,是被自身更加强大的野心击退了。
在心里反复对自己说着,你想干嘛,你到底是想干嘛?
是呀,我想干嘛?到底是想干嘛?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也累了到了最后还不死因为想要自由吗!
门突然被打开,走进来的却不是之前看到的那个老胖子的身影,这个男人显然比他瘦的多,他不肯告诉我他的名字所以等一会我就只好称呼他为瘦子,又是一个廉价的称呼。
“你终于醒了。”瘦子的脸上露出了一点喜悦可是声音却没有丁点儿起伏,平静的就像是一条无限延长的射线,没有终点只有起点。
听了他的话我皱起了眉头,照这么说来我睡了好几天了?可是没有理由我会睡好几天啊!
“不多,才一天多一点。”他半倚在门旁,那双被刘海遮挡住的眼睛尽管已经掩饰住了目的可是掩饰不聊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