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不安分地恰巧拨开薄纱透进,漫不经心地打在淡妆上,深深浅浅地层层绒光把人包裹得严严实实,不留一点空隙。夏日的昼日变得分外的长,它仿佛将时间与天空一直制止在原地,它把时间拖住,把它扼住了脖子,不让其呼吸。
什么时候天才会暗下,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头。
看着高姐一直在和那个好像是穆辛洛妈妈的人讲话,只能在一旁呆呆地注视着。
我是空气中轻微的一点,还不能让人看见。
就像粉尘中的一点尘埃,只是一点。
还不足以达到让人关心。
“这就是芮浅,是个好女孩呢。”高姐突然把我拉到她的身边。
当我抬起头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那个慈祥的中年妇女,我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半天缓不过劲来。其实这只是我的掩饰,我迟迟不肯开口的原因居然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人。脑子一下子断了路,神经完全错位。
“你和别人一样叫我穆妈妈吧。”她突然对我一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岁数应该也和我妈妈差不多大了吧,只是她保养得好,看不出一点苍老。
我的目光紧紧盯着她,口中不断嘟囔着这个有些陌生的词。
穆妈妈。穆妈妈。
这会很容易让我想到妈妈。
“真的是个好女孩啊,可惜嫁给我们辛洛就要受委屈了,真是苦了你了!”她用手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像多日不见的母女一般。
不同于自己的温度从之间传来快速地通便全身,我木纳地点了点头,眼眶里竟溢出了泪。
莫名其妙的泪水不断打转,它们不知到自己从何而来,从何而去。
“傻孩子,哭什么。好不容易补好的不要让它再花了。”她微微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替我擦干了还未来得及留下的泪,鼻中呼出的热气毫不保留地袭来,直扑扑地打在我的脸上。
说实话,当她做出这个动作时,我记忆的阀门就已经被完全打开,它再也合不上了,再也合不上来。
谁都不知道,谁都没有注意到,半掩着的门后一直都站着一个男子。
他一直皱着眉头盯着我房内的一切,当穆妈妈像母亲般替芮
浅擦干眼泪时,冲动一下子冲上了头脑。
“真棒,好一出温暖的周六档亲情剧场——”他话里有话地甩出了没有丝毫温度的句子,不知在什么时候不合情理的冲动已经将大脑填充的不留缝隙。
空气忽然被突然出现的障碍挡住,不得流通。
这是本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污点,岂料她竟蓄足了力气般越积越大。
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它迟早会爆炸,迟早会把体内的污渍沾上每一个人的脸。
“辛洛,真是的,说什么呢这是!”穆妈妈眼里闪过一丝责怪,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辛洛毫不理睬地直径走到我的面前,冷颜同穆妈妈起先一样的角度弯下腰直视着我的眼,他把我的慌张像看小丑剧似的一览无遗。
我分明可以看见他的鼻尖距离我的鼻尖只有微微几厘米的空隙,眼神慌乱地在眼眶中打转,竟没有一个立足点,面对他的从容我感到有些吃惊。眼神再往右移动几厘米就可以看见涟儿她们担心的眼神,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我怔了怔,最后的结局迫使我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