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清又说:“妈妈想跟你说说话。”
然后电话里是闵小怜的声音:“小彤,在外地一个人过中秋节有没有想家?”
外地?谁说我在外地?
闵小怜又说:“你原来那个对象昨天来过家里了,拿了好几盒中秋月饼来给我们过中秋,还封了个红**给我,说是你出差在外地,没空回家,他替你来看看我们,你们又和好了?”
又是元仲坤!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到挺会替我想,知道我不愿意让弟妹难过,让家里担心,所以帮我编出这么一套来遮掩。
我心里又是一阵酸,这死家伙无事献殷勤,是想让我感念他一辈子吗?
“妈,我们的事你就别多问了,好不好?”
“好好好,妈不问!不过他这么有情有义的,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行了,妈!你只管照顾好弟妹,我的事别瞎操心!”
闵小怜不吭气,我刚想挂电话,她又说:“你知道他封了多少钱给家里?”
我问:“多少?”
“十万。”
这么多!好像对于他来说,十是个好意头,给我也是十万十万的给。
“妈,这钱千万别乱花,尤其不能拿去赌!往后尚清尚云要用钱的时候还很多。”
我是穷怕了,总想着多攒一些防备万一。再想到这是元仲坤给的钱,心里总有些惶然,我现在凭什么再花他的钱?
“不会啦不会啦,不是说我早戒了!这钱我给尚清存着,以后他娶媳妇用得着。”
继母想得可真远,不过我觉得她有些重男轻女,对尚云就没有什么考虑过,有时还说:“女孩子今后都要嫁人的,是泼出去的水,随便读完初中就行了,只要长得还过得去,早早嫁个好人家。”
对她这些话我很是反感,没少说过闵小怜,警告她不要在尚云面前说这些,让她从小就没学习的积极性,尚云天资聪明,是个读书的料,没准以后比我强得多。
我还对闵小怜说过:“别以为你没出息,就以为所有女人都没出息,尚云今后是要读大学的,你别毁了她!”
对于闵小怜,我就是看不起她,年轻时读到初中就读不去,一无所长,就是有张好脸皮傍上父亲做续弦,这个扫把星嫁过来没多久,我家道就中落了。
也许就因为她从小抢走我父亲的爱,她对我的成长也一点不关心,所以一直都对她有成见。
闵小怜又说:“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黑背可能要死了,两天都不吃不喝的,躺在那不动弹。”
她总叫奔腾黑背,德牧犬的背是黑的,但我很不喜欢她这样叫,黑背黑背不就是走背运么?
我心一沉,虽然我不常回家,但对奔腾的感情很深,它就是我们家庭里的一分子,它是我对父亲唯一留下的念想,每次回家我都带它去溜圈。
“你怎么不带去给兽医看看?”我着急的问。
“我叫兽医看过了,说这条狗已经老了,所有的器官都衰竭了
,治不治也没啥意义了。”
我一听几乎吼起来了:“那你就看着它死吗?”
雷智修本来在边上一直静静的坐着,听我突然激动起来,又说到死,不知道说得是谁死,他紧张的看着我,凑过来扶着我的肩膀像是要慰问我。
闵小怜说得很轻淡:“那怎么办?它要死我有什么办法?”
我被她噎住了,的确人有寿数,同样狗也有命数。
奔腾迟早都要先离开我,只不过我过不了心理那道坎,就像重新感觉父亲又死了一回一样。
我心里难受的无可言喻,冲电话发泄起来:“奔腾本来不会死这么快,就是你!整天无所事事,连只狗都照顾不来,让它自生自灭的,它吃得饱不饱,睡得好不好,重来不管它。你明明知道爸最疼这条狗,你却这样对待它,我想你早就把父亲给忘了吧!”
这中秋节演变成了吵架节,伤心节。
闵小怜想不到我气来得这么大,她也火了:“童彤,为这条狗值得发这么大火吗?你要是这么喜欢它,怎么不把它带在你身边养着?”
雷智修也听出个大概,看我气得那样,抚着我的背轻声说:“好了好了,有话好好说,别把身体气坏了。”
可我的气一点都不顺,还更为升级:“闵小怜,你就是与那老黄姘上了,所以看奔腾也耐眼了是吧?我看你就巴不得它早早死!”
闵小怜也气得不轻:“这是哪跟哪?真是瞎掰扯!童彤,我告诉你,我没有哪点亏欠你父亲的,尚云不到三岁他就死了,现在尚云已经读三年级,我守寡守了六年还对不起他?我爱嫁谁你管得着?!”
说完,她按断了电话,从我掌控我家的经济命脉开始,她就对我恭恭敬敬,态度也从以前的冷淡变得亲和很多,这是她这么久第一次对我发火。看来她嫁老黄的心是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