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草坡上,旭日初升,空气清新。南方的冬天就是好,有时比春天还温暖。
毕河清喊:“他醒来了。”老周走过来,弯腰看着我,呵呵一笑,“你真命大啊。”
我觉得全身都痛,不敢动,想了想,问:“我们怎么逃出来的?”
老周说:“吴天浩太小看我们了,一直有一队兄弟暗中跟着我们,不过他们先救了我,所以让你受了点委屈。”
提起“委屈”二字,这两个字就能把我所受的侮辱概括出来吗?我心中的怒火猛地就飙升起来。
老周问:“怎么了?没事的,外伤加重了而已。”
我不愿说出内情,只是说:“他们的胆子那么大,欣姐会干掉他们吗?如果要动手,算我一份。”
老周呵呵一笑,“好,算你一份,不过……你现在首要的是养伤。”
我嗯了声,“就怕伤好了之后,他们已经变成死鬼了。”
老周说:“应该不会,他们现在的防守肯定很严密,我们不适宜行动,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你就放心养伤吧。”
我挣扎着坐起来,身上的痛楚更增添了我的仇恨。
毕河清说:“慢慢来,刚上了药。”
老周说:“如果让你一个人去报仇,你敢不敢?”
我一愣,说:“不可能吧,我哪里有这个本事?”
老周说:“所以呢,你要增强自身的能力,假设你的搏斗技能增强一倍,再给你一把枪,可能了吗?”
我心头一动,目光炯炯地盯着老周。老周点燃一支烟,悠悠地喷出一口浓浓的烟雾,说:“我都忘记了到底多少年没被人绑住了,忘记了到底多少年没被人揍过了。”他摸了摸脸上的伤痕,和毕河清相视而笑。
那笑容里,既有自嘲,也有愤恨。
毕河清说:“到时也算我一份吧。”
老周呵呵一笑,“到时我一定亲自策划,把吴天浩的眼睛挖掉,让他瞎了眼睛!再挖出他的胆子,看看到底有多大。”
我淡淡地问:“我呢?”
老周说:“当然是你去打前锋了,难道你让我这个老人家去冲锋陷阵吗?你不把他的爪牙一一拔掉,我怎么去挖他的眼睛,挖他的胆子?”
“哈哈哈。”我舒畅地笑了笑,因为我知道,老周有了安排。
老周说:“这事儿让别的兄弟去干,我都觉得不够爽,必须亲自来,而且是我们三个人来干,对不对?”
毕河清大声说:“对。”
我点点头,问:“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老周扔掉烟头,故作惊异地说:“不是说了吗?你现在要养伤啊,走。”
毕河清扶着我上车,在我的腿脚跨入车厢的那一刻,钻心的疼痛令我直冒冷汗,我对自己说,必须将吴天浩等人干掉!
老周果然有了安排,在我的意料之中。我被送去公海的一个小岛,那里有几个人带着面具,轮流训练我。也没什么的,无非就是搏击,枪支,开车,英文
之类的技能。
我想不到我竟然学会了一口流利的英语,因为其中一个教练平时就是和我说英语,教英语,我如果没能领会他的意思,就得挨揍。于是我学会了,像学其他技能一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哦,还有,我学会了开直升机。
是的,没错,我连直升机都能开了。
一年多而已,时间不长,说出来只怕都没人相信,连欣姐和老周都很惊讶。任何人都可以想象得到我所经历的艰苦,只是想象而已。我觉得我能挺过来,很了不起,一般人绝对不行。
多谢以前所受的一切折磨,令我成为一个忍耐力、意志力特别强大的人。当我踏出小岛时,我认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能让我屈服和投降。
初夏,傍晚。我站在一条大街上,望着川流不息的车辆,淡淡地笑了笑,走进旁边一间快餐店。我简单地吃了个饭,悠闲地玩着手机。对面坐下一个人,是毕河清。
我喝一口茶水,趁着嘴巴贴近杯子的时候,低声说:“哪里?”
毕河清举手招服务员,另一只手掌将餐牌推向我面前,同时低声说:“左后车尾,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