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罗，公主，公主在哪儿？”

“娘娘别急，这个时辰，　公主正在顺太妃那儿学作画呢，娘娘是要接公主回来么？”

“接回来又有什么用，该分离的还是避免不了。本宫也没办法了，只能去太后那儿碰碰运气，希望，她还能记得她当年称赞过本宫是一个贤良淑德的皇后。”

出来迎接桑罗与皇后的是太后的陪嫁侍女积云，“娘娘，这个时候，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还请姑姑帮皇后娘娘通传一声，娘娘有急事求见太后娘娘。”

积云微笑点头，唉，这次，皇后娘娘来得实在也不是时候。偏巧皇上正进去陪太后说话呢，不过她也不准备先告诉皇后娘娘皇上在里面的事情了，还是先象征性地替她通传一声吧，或许，对皇后来说，被皇上拒绝，远比被太后拒绝，要心酸得多。唉，皇后　这辈子也实在是过得太苦了。

“太后，皇后在外面想见您。”

周子淼冷哼一声，“朕本以为她还真能安分，倒是没想到，她跑您这儿来诉苦了。积云，出去告诉皇后，她现在该做的是如何学会做一个皇后。阿颖自有吴小仪看顾着，叫她不必多费心。”

积云轻轻退出殿门，想了想，在王宁面前换了一个更稳妥的说法，“娘娘，太后小憩去了，怕是一时不会儿也没法醒过来，渐渐到酷暑，您在这儿久等着也是难受您还是先回凤仪宫吧，太后醒来，奴婢会为您通传的。”

“这......”宫里生活这么多年了，桑罗怎会不明白，积云这样的说法多半是太后婉拒了主子的请求，可她还是有一丝不甘心，忙挂上一张笑脸想对积云再说几句话。

主

子却轻轻说了一句，“那就有劳姑姑了。”

“主子，您？”

“桑罗，你仔细闻闻，空气里是什么气味？”皇后的脸庞上竟拂过一点点很久很久没有出现少女的娇羞。

桑罗细嗅四周，微微红了脸，“奴婢愚笨，只闻到花香。”

“花香是好。可，我还闻到了乌沉香的气味。遥想那一年，我刚刚嫁给皇上，我是素来不喜用熏香的，皇上知道了，让内务司拿了些乌沉香给我。皇上说这香虽然比不上龙涎香名贵，但格外让人宁神静气，用了些时日，果真如此。后来，内务司渐渐忘了要给凤仪宫也备上一份。但我知道，皇上还是一直在用这香。”皇后几乎是沉醉于她的回忆里了，想来她和皇帝，平生最美好的记忆不是她与皇帝行过唯有正妻才能行的结发礼，而是最初那些年在香炉里一缕淡淡　升起的香烟吧。不过，而今看来，真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