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追了出去。

任子衿并没有跑远，她坐在树荫的长椅下，低着头抱着胸。

“任子衿！”我喊了一声，她当然没有理我。

我走到她身边，她坐在中间的位置，我又不太好意思坐下去，“那个…生气了？”

“还算你的良知没有泯灭，至少没有在楼上跟我妈妈卿卿我我。”

“不是…任子衿，在你眼里，我有那么过分么？我对林老师，更多的是…”

“藏不住的，爱情和贫穷都是藏不住的，我能感受到，她是我妈妈，我很清楚，那些个种子在萌芽，在迅速成长。

你别说你跟别人一样，她从没有对别的学生这么好，她总是惦念着你，好像你才是她的心肝宝贝似的。

我刚才，会被我妈妈打的唯一原因，是我说对了，她讨厌我，讨厌我穿着苏茗雪的裙子，讨厌我因为苏茗雪变好，更讨厌的是，苏茗雪照顾着你，苏茗雪让我来监视你。”任子衿抬起头来，泪痕还在浅浅的脂粉上留下轨迹。

那一巴掌虽然并没让子衿的脸发肿，但也红了一片。

“她想跟你待在一起，她是打心底里想跟你独处，虽然她并不愿意摆这种情绪摆到台面。”

“我不知道，但我不会刻意…”

“是么？你这样的臭男人，能抵制的了什么样的诱惑呢？我一点都不信，如果你对我妈妈没有非分之想，你不会回来，不会想着帮她，不会对我爸这么恨之入骨。

你昨天那眼神，是真的想把他和我都生吞了，好让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你跟我妈妈…去杭城，去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任子衿冷笑着。

“确实是这样，我昨天，可能真有那么想过，但我今天想想，你是林老师的女儿，你坏也就坏在逆反，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你是个很聪明的小姑娘，也很会发现人心的阴暗。

我确实被你戳到了痛处，所以”我多少有些沉默。

这倒真不是什么虚伪和假惺惺，什么逢场作戏，我总觉得自己被某些情感的洪流裹挟着，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就已经被推到了必须要选择的分叉路口。

“所以，如果你真的是为我妈妈好，就别给她一丁点的希望，我可以答应你，不继续撮合她跟我父亲，我会去杭城读书，我也会劝她去杭城…

我知道的，你根本给不了她太多感情，她不可能再像年轻的女孩子那样折腾着爱你了。”任子衿的眼神有些突然而至的悲伤。

“我知道，可是，我想保留这种情愫，我想，尽量在生活上照顾她，我不想让老师变得孤独…”

“如果你放手的话，她总能找到合适的，你已经有白青青了，还有个对你好的出奇的苏茗雪，她的眼神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你，你还要…那样子…或者你实在…

你可以把我当做母亲，我是个处，我也还年轻，送你了。”这当然是她的玩笑话，太过草率以至于我都来不及做出什么表情。

“不要开这种玩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