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江勇眉头深皱,眸中掠过寒光,语气恶劣的说道。他不喜别人靠他太近,特别不喜身边人有恃无恐的模样。
李清纹丝不动,听着上头传来的厉声,她喘了几口粗气,缓慢睁开眼睛,目光清明的盯着身边人,淡声说道:“我去过渡口边,那里水流湍急,两岸多峭壁,我们行使的船不易掌控,如果想强攻吴国渡口,必须重新制造小巧灵活的船只,便于划行、偷袭。”
谁都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较之刚才她更为从容淡然,逐渐在蹲坐的身子上慢慢起来,瘦小的身体在寒风中挺立,犹如冷冽松柏。
众人一惊,眼眸烁烁的打量着她。
江勇神色复杂,冷声说道:“你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何人?”
李清不惧众人的盯视,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是你们等候的人。”
“你从何得知我们等候的人是谁?”追捕她的男子犹豫了会,怪异的问道。
李清勾了勾唇,扬起淡淡的笑容,那张寒风中冷俏的小脸犹如花儿绽放,“通往军营的道路这条路是捷径,一般的百姓早已搬离此地,不会聚众在此徘徊。如果不是百姓那就是贼匪和士军了。贼匪只有一个目的,为偷盗而来。但众所周知,此地是军营驻扎地,他们估计没有这个胆量。那么,就剩下一个可能了,景瀚山的军人。我刚才细细的琢磨了会儿,你们在此地迎接我,却不报上名来。应该不会是老兵,应该是新招的兵人或是从其它军营调过来的兵。”
江勇身体猛然一震,眼眸微垂,低声却冷寒的说道:“你就是李清了。你既然已经发现我们是兵营的人,可知我们来此的目的并非是迎接你的到来?”语带杀气。
李清依旧微笑,淡声道:“我睁开眼睛那会已经猜测到了你们的目的。其实,我也不喜欢别人专程迎接我。我看这周围树木茂密,很多木料适合砍伐做船只。我猜想你们应该是来砍伐树木的。于是,我刚才才会提出建意。至于为何装模作样的哭嚎,那是因为我的贴身侍卫不见了,估计他已经听到我的声音了,应该快赶过来了。”
她是在婉委的告诉他们,如果想要对她不利,那么,他们已经失去最好的时机了。顺便她还给了他们一次机会,如果他们不是非杀她不可,那么,就坡下驴吧!
江勇眼眸微暗,自是听懂话里的弦机,迅速拱手道:“果然虎父无犬子,李将军之子李清名不虚传。”随即又道:“如今是吴国攻击我国,为何我国不加以阻挡,却在此时造船攻打吴国?”这非正常战术吧?
李清却点点头,笑容更灿烂了,道:“此话问得好。你看这山中大雾浓聚不散,如今已是三月份的季节了,河里的水也是非常冷寒。这样的天气和季节是最好时机偷袭吴**营。一是他们永远不会想到,我们此时
会去偷袭;二是等三月季节过了,四月份气候就会迅速暖和了,没有大雾做屏障,我们的损伤会增加很多;三是我们偷袭成功,会大大提高士气,顺便借此机会给吴国一个下马威。告诉他们,我们瀚国不打仗则已,一打仗必胜。”
“……”江勇的嘲讽在嘴边缓慢咽下,眸光复杂的盯着眼前这个眼神坚韧,目光清澈,身材矮小的束发男子,突然这刻,他觉得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话是真的,一个从未打过仗和无半点武功的小个男子会有这般深沉的见解,说明他内心深处比他们这些人更为强大。这刻,他隐隐有些期待他在后面会有怎样的成果了。
众人均是呆愣了。
那个追捕李清的黑衣男子摸着后脑勺嘿嘿的傻笑两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李清,我们没有你说的那么光明正大。”这般时辰,谁会在深山老林砍树。
李清瞥了他一眼,面色平静的说道:“是吗?我猜想不会。士兵们舍生忘死就是为了自己的国家、自己的亲人。这等时刻我们搅尽脑汁都在想着如何应敌。我猜想你们也不会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如果纯粹为了迎接我的到来,我会非常过意不去的。”
黑衣人们顿时呐呐不语。不知道李清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不过,他们有一点看清楚了,李清表面上看起来无害无攻击能力,实际上胆大心细、见识广阔,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然而,这时君若扬牵着两匹黑色高大俊马脚步沉着的走了过来。其实在听到李清的哭喊声时,他就迅速的摸清了她的位置,本是急忙纵身而去,看她是否面临危险处境了。可是与李清相处久了,他是连她的哭声都能从中听出几分意味。刚才她肯定是捂着脸痛哭的,因为那哭声只听见干嚎,没有任何沙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