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跳水后没多久谢玙就极就跟着跳了下来,她会泅水,逃生不难,但是谢玙落水就这么沉了下去。
她做梦都没想到谢玙就是一旱鸭子,自己游上岸还有可能,带上谢玙就感觉力不从心了。
她刚拉上谢玙的身体,水底隐隐涌来几个身影。
水下隐了很多杀手,浮不上水面,只能围着船去逃避。
夏日的湖面不冷,可水下却冻得人四肢发麻,杀手游动得很快,她想领着人上岸去呼救,发现谢玙早就闭上了眼睛。
真是个累赘。
她抱着谢玙越动就越往下沉,水下草物又缠住了脚,去解开水草的那刻,黑衣人涌了过来。
被他们捉住或许还有命在,在水下继续逃就有可能被淹死了。
醒来没有见到谢玙,是淹死了还是被杀手杀了?
萧坤宁起身发现自己换了一套gān净的衣物,青色布裙,不像是富贵人家,推开门的时候,意外见到天杀的谢玙在门外喝茶。
夏日清晨尚算凉慡,谢玙换了一身衣裳,长发披散下来,面前放着两只茶碗,她静静走过去,在谢玙对面坐下:“这是哪里?”
谢玙将茶碗退过去:“这是顾家的庄子。”
茶碗里的茶水是huáng色的,像是喝过很多遍了,萧坤宁没有去碰,“顾凝?”
“对,当年将我救出宫的人也是姓顾。”谢玙端起浑浊的茶水喝了一口,眉眼平静,眼睫在萧坤宁的审视中颤了颤,她选择将声音放轻:“我在行宫里出生,但是我的母亲没有死,我们被带回了长安城,生活在废弃的殿宇里。你一定好奇我的母亲为何会无法反抗?”
萧坤宁没有诧异,她隐隐感知谢玙的过去与众不同,她也跟着将声音放小:“因为有你,没有你,她可以东山再起,但是有你后,她就会选择放弃。”
谢玙唇角弯了弯,没有太多的感情,更多的是麻木,她迎视着萧坤宁怜悯的目光:“你说得很对,后来她疯了,被折磨得疯了,而我被救走了,从那以后我没有再见过她。救我的人是一侍卫,将我送到江南顾家。顾老爷子或许知晓我的身份,或许又不知道,总之但凡他能给的都给了我,在我十岁那年,他将我送去洛阳谢家,我便成了谢玙。”
送来送去,命运都由不得自己。
萧坤宁口gān舌燥,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的情绪,她感觉到一阵无力,身为女子的无力。若乐阳长公主是男子,那么,就不会有那样的悲剧发生。后宫险恶,险象环生,不是乐阳长公主无能,而是世道不公平。
“她醒着的时候告诉我,曾经无数次想要将我杀了,这样她就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到最后还是为我妥协。”谢玙淡淡道,眸中古井无波,看不到一丝涟漪,说出口的声音也是平缓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