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被李忘一贴身藏在怀里,他怕被师父们发现,一反常态地走在了人群后面。所以并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观中弟子皆有一间自己的房间,李忘一一进屋就迫不及待地把兔子从怀里掏了出来。虽然他动作很轻,可兔子像是受了伤,身子一阵一阵的抖动着。
他上上下下把兔子检查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伤口。
“你哭了?”
无意中瞧见那兔子眼中水渍渍的,就像是人的眼泪。
兔子仿佛能听懂他说什么,把头埋进前腿里擦了擦,再抬头时,眼里gān净的让李忘一以为他刚才看到的泪水就像是一场错觉。可兔子腿上湿漉漉的毛又在提醒他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如此真实。
“好有灵性的兔子。看来没白捡你,以后你就陪我说说话吧。”
有了兔子,李忘一就像是有了牵挂,每日做完该做的事就会早早回房。他这些日子的反常终于引起了师父的注意。
那日习完术法,大师父借故将他留下,在李忘一看不见的地方朝二师父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就见二师父提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兔子来了房中。
李忘一心中大惊,情急之下竟想伸手去抢,却被二师父轻易躲了过去。
“忘一,你可知错?”
座上的大师父一脸严肃,刻满风霜的脸上此刻尽是隐怒。
“徒儿知错。是徒儿一时鬼迷心窍,想找个人陪我说话,这才会偷偷藏了一只兔子。”
大师父怒气更甚,厉声道“你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身为修道之人,私藏妖邪可是大罪!”
李忘一猛然睁大了眼睛,急忙辩解道“师父,兔子它不是妖邪!”
“不是?”二师父一声冷笑,一道符拍在兔子身上,兔子渐渐变成了个穿着黑衣的小男孩。
“这怎么可能……”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李忘一连连摇头。
兔子毕竟修为不高,被一拍拍出原形有些奄奄一息。他向李忘一看去,低声道“救我。”
李忘一迎上师父们审视的目光,道“师父,他并无害人之心。还求师父们放他一条生路。”
“若师父们担心他日后害人,那就请将他养在观中,若他有心害人,到时候再行处置不迟。可如果他并未犯错,我们就轻易取了他性命,那与妖邪又有何异?”
师父们被他辩的哑口无言,许久之后,二师父松开了提着“兔子”的手。
“好,那就依你所言。”大师父语气沉沉,这才终于做了决定。“可忘一,你不要忘了人妖殊途。”
“殊途亦可同归。”
一晃便是十年,这十年间李忘一与冥心可以说是形影不离。二人吃住皆在一处,冥心没有什么越轨的行为,观中众人也逐渐放下了对他的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