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近来清醒的时候愈发少了,这天他刚醒便看到冷无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命人扶着起了身,落在无霜身上的目光不怒自威:“朝中出了何事?”
无霜几番纠结,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昨日京郊赛马,大皇兄一时来了兴致,执意挑了马参加。”
“围场中马儿正是发情期,jīng力充沛。大皇兄马术不佳,不慎坠马,当场就……就去了。”
皇帝陡然明白过来冷无霜话中深意,盛怒之下将案几上的奏折尽数拂到地上:“太子啊太子。你真是láng子野心!朕还好端端站在这里,你竟就如此肆无忌惮!真当朕死了吗!”
“父皇息怒。事情尚未查清,还请父皇不要轻易下定论。”无霜着急为太子分辩,却不想这样只会更引猜忌。
皇帝怒气未消,但语气逐渐平静下来。
“怀姜,你出去吧。”
虽略感诧异,她却不得不依言退了出去。
东宫之中,太子也是同样的怒不可遏。
在柳随舟面前,他可以毫不掩饰自己的脾气:“这个节骨眼儿上,老大突然就没了,父皇一定会觉得是我动的手。”
“上元夜的事,父皇就对我起了疑心,眼下又来了这么一出,恐怕我就算是死在父皇面前他也不会相信我是清白的了。”
柳随舟将被太子丢在地上的秘奏一一捡起放好,举止行动间依旧沉稳有度。
“皇上那儿有怀姜公主,一旦出了什么事,也会及时通知。只皇上如今病气深重,太医那儿来了信,恐怕……当务之急,有些事还是早作打算才好。”
听了柳随舟的话,太子倒是冷静了下来。
“当年那场争斗分明只剩下我一个皇子。可是父皇疑心重,非但不肯立召日后传位于我,反而一拖再拖,频临后宫,妄想内宫中有人能为他再生一个皇子。”思及往事,太子冷哼一声:“幸好随舟你告诉我冷宫中还有个公主存世。让她扮作皇子佯装与我抗衡。这些年,怀姜倒是为我出了不少力。”
“太子谬赞,随舟愧不敢当。”
太子拍了拍他的肩:“随舟啊,宏图霸业在此一举。”
“为太子赴汤蹈火,随舟在所不辞。”他低下头,状似谦虚,心里却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