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漾,醒醒,吃饭了。”被江姨轻轻摇醒,舒漾已经抱着抱枕,歪靠在窗户上打了一个盹。天完全黑了下来,风声渐大,透过窗户像嘶鸣的哨声。舒漾伸了个懒腰缓解拘谨的身体,江姨已经先下楼了。房间没有开灯,透过门的缝隙,外面昏huáng的灯光,传来碗筷碰撞的声音,她最爱吃的清蒸鲈鱼的味道已经溜进的她的鼻腔。
舒漾趿着棉拖鞋往三楼走,顺着三楼阳光房外的楼梯上了屋顶露台。她暑假和程唯一去花卉市场搬回来的花花草草都已经在冬天来临前被搬进了阳光房,没有被搬进阳光房的植物也被用塑料布罩住,外面还覆盖了厚厚一层棉被来保暖。
只有一株葡萄秧苗因为沿着墙爬得老高,而被放在寒风中chuī的东摇西晃,舒漾拉了一下枝条,竟然就脆生生的折了,想来已经被冻死了。她有点难过,当初她要种葡萄种子的时候就被程唯一反对,说不紧结果实慢,而且还要给搭攀爬的架子,冬天还要盘枝条。不过当时她非要种葡萄,程唯一也顺着她了,她回去学校的时候,葡萄还只是长了不到一米,她只是拿两根筷子绑在一起,给枝条架了起来。
果然,她回学校之后,程唯一就任其增长,最后被冻死在寒风中了。好在他还有良心的把他们一起栽种的其他的花花草草挪走了,不然她真要被气死了。
“舒漾,怎么还不下来啊?”江姨在楼下又大喊了一声,舒漾一回神,扔掉手里断掉的枯枝,顺着楼梯下了屋顶,又跑下楼。
餐厅只有江姨在,桌面也只盛了两碗饭。
“江姨,我哥呢?”
江姨把筷子拿过来,递给舒漾,一边给她盛汤,一边说,“和那个大老板出去了。”
舒漾撇一下嘴,笑了一下,“江姨吃饭。”
江姨笑呵呵的,“吃饭吃饭!”
舒漾来到程家的时候,江姨就已经在当保姆了,而且听说,程唯一小时候也是江姨给一手带大的。江姨的老公好像是在她怀孕的时候和一个女人跑了,再也没回来过,生死也不知道。江姨之前是不住在程家的,后来儿子说是要做生意,就把家里房子卖了,江姨就搬进程家住了,儿子似乎觉得来程家看做佣人的妈妈不太光彩,很少出现,就连chūn节这样阖家团聚的日子,江姨都是在程家过的。江姨的女儿倒是一个很温柔孝顺的人,舒漾见过,不过因为远嫁到另外的城市,平时也不能见面,偶尔会过来看一看江姨,带着她出去住几天。
江姨从不到四十岁就在程家做,现在已经快七十岁了,程唯一把江姨完全当做是家人,尤其是在五年前程教授夫妇去世之后,江姨是程唯一唯一的亲人,程唯一很关心孝顺她,一点重活不让她做,平时只让她做做饭活动一下手脚而已。舒漾也一样,把江姨当成自己的家人一样去疼爱和孝顺,江姨对自己的一双儿女也没有抱怨过什么,大抵心中无论是爱还是失望,都无处去说罢,进而对程唯一和舒漾就像自己的儿女一样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