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宛若从天堂瞬间坠入地狱的任安安,心底完全一片冰凉,眸底氤氲一片绝望情绪。
任安安可从没见过如此受伤,脆弱的父亲。
从小到大,父亲在她心里是最勇敢,最坚强的。
即使妈妈去世的时候,父亲也只会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的哭,绝不会在她面前掉一滴眼泪,不会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在她面前表露出来。
此时此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着,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父亲,让任安安真的很担心。
“爸爸,有挽救的办法吗?爸爸需要我怎么帮忙,不管要我做什么,只要能帮到爸爸,我都愿意做?”身为女儿,任安安是时候要替爸爸排忧解难。
任父看着如此孝顺的女儿,心里感动不已,眼眶打转的热泪越发汹涌。
“爸爸投了一块地皮,已经规划好要建商住楼,然而这块地皮却存在极大的地质问题,规划好的项目就这么被搁浅了,这块地也等于是白投了,现在投地的钱赔出去了,股东对爸爸极其不满,认为爸爸年纪大了,没资格再当任氏的掌权人。”
“任氏的股东们,正在给爸爸施加压力,要爸爸退位,可爸爸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将自己亲手打下的江山交到别的股东手里,爸爸真的很不甘心,爸爸更不相信他们会善待任氏。”
听着父亲字字句句心痛心碎的不甘心,任安安的心情跟父亲的心情是完全一致的。
当初,爸爸和妈妈是不被爷爷奶奶承认的一对。
爷爷奶奶为逼爸爸和妈妈分开,但爸爸坚决不和妈妈分开,于是就离开了家,放弃了任家的一切财产,带着妈妈在外面过。
爸爸为了让妈妈过上幸福无忧的生活,自己一手创立了公司,公司上市后,爷爷奶奶看到爸爸的成就,也了解清楚,是妈妈在爸爸背后鼓励才有今日的成就。
于是,就将爸爸妈妈劝回任家,原来的一代一代相传任氏,便与爸爸自己创立的任氏合并。
现在的任氏,其中有着一半爸爸辛苦打拼出来的,那一半任氏还承载着爸爸对妈妈一生不变的爱,所以,爸爸非常看重。
爸爸不甘心落到其他股东手里,这是非常情有可原的。
任安安也非常看重任氏,而更看重的,是爸爸对妈妈至死不渝的爱。
“爸爸,您说,我能做些什么,我怎么做能帮助您稳固在任氏的地位?”不管是什么办法,上刀山下油锅,任安安都必须要替爸爸保住在任氏的地位。
“安安,爸爸和你的股份加起来,一共才百分三十五,现在,给爸爸施压力的其他几个股东,股份加起来一共是百分之四十五,他们绝对可以罢免爸爸的总裁职位,所以,爸爸必须要掌握更多的股分,成为任氏的大股东。”任父耐心的给任安安讲解,只是,噙着泪光的眸底仍存着一抹于心不忍。
“爸爸,我们不是该有百分五十五的股分的吗?”任安安诧异问。
任安安不会记错,爸爸曾对她说,当初两家任氏合并时,爷爷奶奶一共给了爸爸百分五十五的股分,爸爸已经是大股东了。
其中爸爸持有百分之二十,妈妈持有百分之十五,任安安也持有百分之二十。
而任安安妈妈在去世之前,把名下的百分之十五股分,过户到任安安名下,目前任安安一共持有任氏百分之三十五的股分。
“女
儿,目前爸爸名下并没有持有任氏的任何股分,只有你名下的百分之三十五股分,几年前的一场金融风暴,任氏濒临倒闭边沿,是你秦奶奶二话不说注资一笔巨资让任氏度过了难关。”
“爸爸对你秦奶奶感激不已,无以回报,于是,按你秦奶奶注资的金额按任氏股价的市价,将爸爸名下的百分二十股分都过户到你秦奶奶名下,但你秦奶奶向爸爸保证过,这百分二十股分她收下,但只收取任氏每年的股分分红,绝不会参与任氏的财政干涉。”
“而在两年前,你秦奶奶将任氏的百分二十股分过户到天凛名下,所以,现在天凛名下持有任氏百分二十的股分。”
任父半口气不喘,愁眉不展将他名下的百分二十股分去向,如实向任安安说明。
闻言,任安安的心情更百感交集,有股不名的因子开始在心底燥动。
“所以,现在只有拿到秦天凛名下的百分二十股分,爸爸才能在任氏稳固地位,对吗?”心底一股不名因子,在告诉任安安,爸爸跟她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任安安不仅头脑聪慧,机智,还善解人意。
任父眸底一直存在的一抹于心不忍,便是不忍心让自己的女儿去向任何人低声下气,哪怕是跟女儿亲密无间的秦天凛,任父也表示很心疼。
父亲不说话,身为父亲的亲生女儿,任安安完全能感受出来,心知肚明的任安安也不言语太多了,行动才是最好的表现。
“爸爸,您放心,明天我就去找天凛谈,让他把名下百分二十分的股分转到爸爸名下,我一定不会让爸爸失望。”任安安向父亲拍胸口保证。
任安安向来做任何事情都极为的认真,负责。
但这一次,任安安真的异常的认真和负责,抱着绝不会让父亲失望的信念,誓必要完成父亲交托的信任。
女儿的保证,让任父顿感稍微的安心,但是,任父始终不想给女儿太大的压力,“女儿,尽力而为就好,无论能不能成功,你永远是爸爸的骄傲。”
“爸爸。”任安安伸手握住父亲一只大掌,这一握才发现,爸爸的手苍老了许多,这只大掌几乎皱纹满布,任安安心底一紧,眼眶一酸,顿感愧疚,她竟没发现爸爸为她,为这个家一天天变得苍老,“爸爸,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任安安再度向父亲发下誓必成功的誓言。
接着,任安安见父亲心情好了许多,于是,扶着父亲回房间休息。
心情一片混乱的任安安,连饿意都全无,就这样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上楼回房间。
这一夜,任安安一夜无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