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元和帝难以置信地看着萧淮安,声音也提高了些。
“不,愿。”萧淮安一字一顿,拒绝的斩钉截铁,清晰无比。
“为什么?”元和帝不解,太子啊,一国储君,之后的万人之上,这不是每个皇家子嗣都希望的吗?
“做了国君就会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我不愿意委屈自己,更不愿意委屈爱人。”萧淮安看着元和帝,露出抹温柔的微笑,反问道:“父皇,人活一世,难道不该随心所欲吗?”
元和帝沉默地看着萧淮安在柔和的灯光下愈发肖似霍宛的眉眼,他神情恍惚,仿佛看到了霍宛穿着淡青的宫裙坐在他的身边对他微笑。
是啊,身为帝王哪怕手掌天下大权,但该身不由己一样身不由己。他答应过要和霍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他答应过霍宛会立他为后的,他答应过霍宛等朝堂稳定了他就会废后的。
可到头来,霍宛早早被害离世,他不仅没有做到一件他许诺的事情。甚至,至今也未查出是谁害了霍宛。
他忽然抬头看萧淮安,看自己最喜欢的儿子,眼中藏了恶意,说的话带着诱哄地意味,他说。
“安儿,你就没想过。如果,你不是太子不是国君,你拿什么来保护你的白夭?你护得住他吗?你护得住现在拥有的一切吗?”
萧淮安怎么听不出来元和帝话中藏的恶意,甚至是威胁。威胁自己护不住白夭,威胁自己他可以轻易让白夭消失。
萧淮安并不将元和帝的威胁放在心上,他要的一直都很明确。与一相爱的人共白首;手握生杀大权,不再受人威胁欺rǔ,不再没有被他人左右。
没有人能改变他,哪怕是元和帝也不行。
如果这个皇位,会是他理念的障碍,那他宁愿不要。
皇位可不等于权利啊。
“父皇会让萧淮宁当太子吗?”萧淮安反问元和帝。
“不可能!”元和帝瞬间沉下脸,眉眼凶狠,咬牙切齿地道:“朕绝不会让留着倡氏血的人染指皇位。”
元和帝这一生最恨倡家人。他初登帝位,毫无根基被倡氏女威胁娶她为后,他只能让原配霍宛做妃。之后,倡相一脉遍布朝野,他有心无力,让倡相一直嚣张。
只有萧淮安入了朝堂后,与萧淮宁敌对,倡相一脉才渐渐式微,直到西南事发,倡相一脉才真正的元气大伤。
被倡氏威胁了几乎整个帝王生涯的元和帝,怎么能不恨倡氏入骨。
“只要不是萧淮宁,安儿有什么可担心的。”萧淮安温和地笑,这话里藏的意思让元和帝也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