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牙俐齿。”
言荣光依旧一派宠溺的表情,并没有被白茶的态度而愠怒。
他在白茶的面前坐了下来,很快就有穿着旗袍的茶师走过来,手里端着茶具以及茶罐。
白茶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他还是像以前那样喜欢喝茶,只不过以前是白昙给他泡罢了,白茶觉得很熟悉,可却又那么陌生。
时间在点点滴滴的流逝,世上的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变化着,这是规律。
白茶看着茶师的手法,一字一句的道:“不是白昙。”
言荣光听闻,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白茶说的什么,他大笑了一声,声音浑厚苍劲,“你怎么想到的?”
言荣光的话让白茶心里一沉,这样的回答无异于间接的承认了,承认了当年的幕后主使就是他。
白茶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第一,当年白昙被赶走,她哪里来的资金和人脉动安家?所以她的背后只能有一个强大的人在帮衬她,和她一起谋划。第二,你身为言家的长子,自己的女人被赶走,不可能不作为,所以娶宣薇只是个幌子,你的目的是为以后铺路,把白昙带回来,你不仅气了言家,气了宣家,更气了宣薇,你在享受胜利的果实。说到底,白昙是障眼法,你才是主谋。”
“继续说。”言荣光饶有兴致的看着白茶,脸上依旧是慈父般的纵容。
“白昙走后,你假装娶宣薇,做足了一个孝子,背后却联合白昙搞垮安家,有了安家的财产,言家集团做的更大了,言家自然没有人是你的对手了,这时候你的报复就开始了。”
白茶越说越气,手指狠狠的抠住茶几的边缘,指甲印深深的嵌了进去,她稳了稳自己的心绪,把自己的猜想全部说出来。
“你堂而皇之的把白昙接回言家,气了当初逼迫你的所有人,可后来宣家出手,白昙死掉,这是你想也没有想到的,你的自负让你后悔了一辈子,让你失去了她。”
“……”被提到这段往事,言荣光的脸色开始阴沉起来。
白茶注视着他的脸,知道他开始坐不住了,看来她猜对了。
她继续,“你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你就开始朝所有人发难,包括自己的儿子。”
“你变态,你把我的家人害死,就是怕言焓报复你和白昙的儿子,找我当替死鬼,如你所愿,当初的言焓确实是把恨报复在了我的身上,可老天有眼,事情的浮出水面,言焓也爱上了我,以往的嫌隙已经消散。”
白茶一把抓住茶几上那个明代的茶杯,狠狠的扔在了地上,“砰”的一声,在整个机舱内清脆的响起,所有的人都没有做声,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有佣人走过来,默默打扫着地上的残渣。
白茶站了起来,阴冷的盯着言荣光,道:“因为言焓爱上了我,我也爱上了他,你觉得他过得太舒服了,你不能容忍言焓这么舒适下去,所以,你出手了,之后就是你一系列的报复打击。”
“自私如你,你只想到了你自己和
白昙的儿子,可你有没有想过言焓,想没有想过我那无辜的家人。你现在慢慢的玩死言焓,算什么?”
说道最后,白茶基本上是吼出来的。
言荣光依旧没有说话,他拿起一杯茶水,放在自己的鼻息间,仿佛没有把白茶的话听进去一般,就在白茶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放下了茶杯,抬眸看向白茶。
他的眼眸是经过岁月沉淀之后的沉稳,眼角苍老,却不浑浊,虽然经过寺庙的洗涤,却依旧威严历练,他开口,声音是无比的平静。
“她很漂亮,真的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纯洁如昙花。”
白茶错愕,她万万没有想到她说了这么多,言荣光不仅不骂她,居然和她说起了以前的过往。
他的过往。
言荣光像是没有看见白茶眼里的错愕一样,自顾自的说道:“我和她是在法国相遇的,那是个很浪漫的国度呢。”
他像是在追溯以往点滴的美好,就连那双苍老的眸子都带了一丝恋爱的甜蜜。
“在法国,我们从卢浮宫到巴黎圣母院再到塞纳河,我们参观了法国许多景点,它们见证了我们之间的爱情。那段时间是我最开心快乐的。”
他突然朝着白茶伸出手,眼神直愣愣的看向白茶,但白茶知道他是在透过她看别的人。
“言家,庞大的家族,我从小就要背负许许多多的责任,我是独子,家族的重任自然落在了我一个人的头上,父亲把我逼的走投无路,没有自由,没有多余的空间,身边就只有**,只有层层书海,只有捆绑我的枷锁。”
“我熬住了,我遵循他的意愿,学完了所有管理金融语言类的书,我成了天之骄子,可我的爱情也没了,我做了这么多,换来的就是联姻。”
言荣光脸上是落寞的,已经没了怀恋白昙时的温柔,“你知道联姻意味着什么吗?你将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共度余生,你们之间不了解,形同陌路,却要上一张床,孕育本不该出现的孩子。那是多么可怕的漩涡,而我被吞噬了。”
“我当然得反抗,可我还是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