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世上的人常说:眼见为实。可是,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见得就是真实的。你们还小,有些事情不便和你们直说。过两年等你们长大成人自然就会明白了。”秋慕霜和爱女说着话,美丽的脸上浮起几分凄凉。
梅怜雪从秋慕霜的脸色和话语中隐约读出了些什么,秋慕霜不明说,自己也不敢多问,只是柔肠辗转暗自猜测罢了。陪着秋慕霜说了一会儿话,方才退出来回自己的卧房。
直到晚饭过后,梅松庭也没有回来。秋慕霜坐卧不安,在房里往来踱步。前来定省的梅笑春和梅怜雪兄妹看着忐忑不安的秋慕霜,垂手侍立在旁边不敢多说一句话。
眼看交过二更,梅松庭还没有回来。秋慕霜看了看站在地下的梅笑春、梅怜雪,叹了一口气,说:“天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去安歇吧。”
兄妹俩相互看了看,摇摇头说:“阿娘,父亲不回来我们不放心,我们要等父亲回来才回去。”
“唉!”秋慕霜见他们不回去也就罢了。
谯楼上响过二更二点的更鼓,门外想起了脚步声。秋慕霜精神一振,连忙站了起来。帘子挑起,梅松庭有些疲倦地走了进来。一边接着身上的斗篷,一边看了看房中的母子三人。
秋慕霜连忙迎过来接过斗篷,交给灵娟,“大王怎么才回来?父亲怎么说的?”一边倒了茶递到梅松庭的面前。
“唉!”梅松庭坐下重重地叹了口气,接过秋慕霜手里的茶杯,说:“还能说什么,无非是让我领兵前去御敌罢了。”
“不能让其他得力的将军去吗?非大王不可?”
梅松庭摇头说:“这次姜国倾全国的兵力,命太子亲自做监军,大将肖天昊挂帅,来势异常凶猛,一般的将官恐怕难以抵挡。目下瑨国已经丢失了好几座关城,将士伤损严重,如果再有伤损恐怕会动摇瑨国的国脉,父亲没有办法才命我亲自挂帅出征的。”
“太平的时候有谁会想起大王,一个个都想着争权夺势,恨不能把大王贬到荒芜蛮地才放心。如今国家有难了,就都想起大王来了。”秋慕霜愤然说。
“晞卿心中的不愤我自然是明白的。只是,国难当头,我身为梅氏子孙岂能坐视不理。”
“梅氏子孙又不是只有大王一个人,宗室王、文武官员那么多,凭什么让大王去沙场上拼命,他们却在王宫豪府享受荣华富贵?”
“晞卿……”
“唉!大王,晞卿也不过是抱怨几句罢了。大王为国为民的苦心晞卿岂能不知道。不知道大王什么时候动身?晞卿也好为大王准备行装。”
“我回来的晚就是和众位将军商量起兵的事情,明天时间太紧来不及,定于后天清晨动身出征。”
“这么快?”秋慕霜听梅松庭说后天就走,吃了一惊。
“军情紧急,越快越好。”
“好吧,明天晞卿
为大王准备行装。希望大王能顺利平定边疆早点人回来。”
“但愿吧。”梅松庭叹道。
梅笑春和梅怜雪兄妹在旁边一直静静地听父母说话,听梅松庭说后天就要出征了,兄妹俩心里一阵难过,走到梅松庭的面前,“父亲……”声音有些许哽咽地呼唤了一声。
梅松庭看了看他们,点点头,“这么晚了,你们还没有歇息?”秋慕霜说:“晞卿让他们去睡,可是他们见不到大王回来不放心,谁也不肯去睡。”
“唉!你们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不宜熬夜。赶紧回去睡吧。”梅松庭爱怜地看着两个孩子。
“是。”兄妹俩看了看秋慕霜,又看看梅松庭,施礼退了出来。
出了秋慕霜的院子,梅怜雪看了看梅笑春,有些不安地说:“阿娘对父亲这次出征好像很担心。”梅松庭微微点头,说:“我也看出来了。”
“兄长,你说……父亲这次能平安回来吗?”梅怜雪抬头望着天上满天闪烁的星星说:“阿娘可以观察天象,也许阿娘是看出什么了才那么担心。”
梅松庭看了看天上,尽管自己心里也很忐忑,怕梅怜雪担心连忙说:“父亲一定不会有事的。父亲从十几岁就领兵征战,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打过败仗,这次一定也可以大获全胜。别多想了,赶紧回去睡吧。”
“嗯。兄长也早点儿睡吧。”梅怜雪说着,和梅笑春在岔路分手,回到自己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