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看山心中一动,这才认出来这是一只白毛狐狸幼崽。
小狐狸似乎看不到马看山,玩得自得其乐,却离它一开始出现的地方越来越远。
慢慢地天色渐黑,小狐狸却兴致不减,它继续向前跑着,直到脚下的青石变为黑土,显然是已经离开了青丘山的范围。
马看山走到这里已经彻底追不上它了,只能看着这一团小小的白色影子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再也没有回头。
许久之后,一声响亮的悲啼在他的身后响起。
他回头一看,只见一匹高大似马驹的白狐站在离他很近的一个小土丘上。
它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肩高几乎快要到马看山的胸部,身长至少也在两米以上。
马看山一惊,下意识的向后退出几步。
这匹巨大的白狐压根就没有察觉马看山的存在,它抬头远眺,目光紧紧望着之前那只小狐狸远去的方向,眼神中流露出焦急和深深的担忧。
但尽管如此,它的前爪依旧踩在青色的地面上,再往前半厘米就是黑色的土壤,但它踌躇再三,却一直都没有踏出这一步。
又过了一会儿,见那只小狐狸迟迟没有归来,白狐细长的眼角流下一滴晶莹的泪水,然后仰天发出一声尖利的嘶鸣,头也不回的反身奔向身后的那座青山之中。
隐约中,马看山似乎看到它的背后那蓬如扇面一样的长尾依稀分成了九条……
马看山已经,猛然睁开双眼。
时间不知已经过去了多久,窗外的天色渐明,但他依旧和钟狸保持着额头抵额头的姿势。
只是与昨晚不同的是,钟狸的体温已经恢复了正常,呼吸平缓,口鼻间尽是少女的年轻气息。
不管她的实际年龄有多么大,在她的族群中,她现在也就是个刚成年的女孩,大约相当于人类的18、19岁。
马看山觉得这个姿势有些暧昧,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跟一个异性在同一张床上度过一夜。
虽然这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赶忙直起身子,想要让开钟狸。
但钟狸此时的重心全在身前,之前和马看山抵在一起还能保持平衡,但马看山这么一让,她的身子晃了一晃,然后一头扎进了马看山身上。
当时,他们俩都保持着盘膝而坐的姿势,而钟狸的身材有格外娇小。
受到这么大的震动,钟狸自然是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她握起一只小手揉了揉眼睛,另一只手用力抱了抱自己枕着的东西,嘴里咕咕哝哝道:“别闹,让我再睡一会儿……呼,呼,咦?”
钟狸终于意识到自己怀中抱着的物体跟自己平时抱着的毛毛熊有些不一样,她一下子睁开眼睛,抬起头,正好看到了马看山一脸惊恐的表情。
“啊!”
一声响亮的尖叫昭示了新的一天的开始。
客厅里,牛小海一个劲的追问马看山昨晚上他究竟做了什么。
马看山没好气道:“难道你没有偷看?我不信。”
牛小海好像
受了多大的委屈,大声道:“看山哥瞧你说的,我怎么会偷看呢。要不是那小老头拦着,我一定会彻夜守在你的身边光明正大的看!可怜我被他折腾了一晚上,说是给我重塑筋骨,我看是虐待还差不多。”
孙一邈正在卧室里向钟狸解释昨晚的事情和她身体的变化,同时也在跟她讲解今后的注意事项。
修道之人被自己的妖宠误认为是**,估计古往今来、普天之下也只有马看山这么一个。
而杨水儿也是一夜没睡。
她抱着一个大大的枕头,曲腿跪坐在一张宽大的沙发里,目光呆滞,嘴里不断重复着:“真有妖怪,真有妖怪……”
现在的人也着实古怪,见到鬼物能够接受,却不能接受一个跟自己长相一样的另一物种。
半响,钟狸才羞羞答答的从卧室中走了出来,一双眼睛想要看马看山,可瞥了一眼之后又赶紧躲闪开。
马看山注意到,她的额头正中那朵由他鲜血刻画出的火莲正在缓缓消失。
这朵火莲也正是马看山在她的身上烙下的法印。
他现在不禁有些头疼,此次下山的目的在于修炼心术,感悟红尘百态,可没想到如今什么也没做到,反而多了个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