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先下去吧。”

蓦地，白帝的声音响了起来，众人心中一松，几位世家家主对视一眼，忙躬身告退。

陆妃蹙了蹙眉，盈盈起身。

萧妃面上笑容一闪，也跟着起身退下。

白烨哲却面色凝重，终是忍不住开口试探道，“父皇，既然顾雨墨所用并非章家阵法，二弟又何错之有？”

白帝淡淡地瞥了白烨哲一眼，白烨哲心中一跳，忙垂下眼帘。

“朕自有决断，你先下去吧。”

白帝语气平淡，白烨哲掩在广袖中的手却是紧紧一握，一抹不甘之色从他的眼底划过。随即，他躬身应道，“是，父皇。”

苏后担忧地望了白烨宸一眼，可瞧白帝并无挽留之意，终蹙着眉，起身离开了扶云殿。

待到扶云殿上，只剩下白帝与白烨宸时，白帝这才缓缓起身，徐徐朝着跪在殿中的白烨宸走去。他目光锐利，直直地望着白烨宸，不曾移动分毫。

而白烨宸的目光，也自始至终不曾有丝毫的闪避，坦然迎视着白帝锐利的视线。白帝心中暗叹，此子一举一动都比太子更像帝皇！

“顾雨墨在七杀阵中，用的既是章家阵法，又不是章家阵法，宸儿，你可知她到底用的是什么？”白帝眉梢一挑，在白烨宸身前站定，唇角噙着一抹笑，低声问道。

只是，这笑意却不曾到达眼底。

顾雨墨有没有用章家阵法，到底是何人给的她章家阵法，这些显然都不是让白帝动怒的本因。

白烨哲给顾雨墨章家阵法，也不是让白帝借此对白烨宸动怒。他不过借章家阵法，对顾雨墨一试，对白帝一试，对白烨宸一试。

只是，这一试，虽如白烨哲料想的那般，成功惹恼了白帝，可他却不知白帝的怒意滔天，却是白烨宸的欺瞒与知情不报！

有事情跳脱了掌心，不在掌控中，是帝皇的大忌！

“父皇既然已经知晓，又何必再来试探孩儿

？”白烨宸低声答道。

七杀阵不仅是白国皇室挑选妃子的历练秘境，更与白帝息息相连。里面所发生的任何事，都无法逃过白帝的感知。

一抹锐利的暗芒猛地划过白帝的眼底，白帝唇角一抿，语气嗖地一冷，“你可知罪？”

到了此时，白帝强忍怒意，仍然要问白烨宸一句“可知罪”，其实不过是在给白烨宸，最后一次解释的机会。又或者是……给自己最后一个理由？

白烨宸一双漆黑的眼眸，直直地望向白帝，却并未如白帝所希望的那般叩头请罪，反而幽幽地说道，“父皇心动了。”

这一句是肯定，而不是猜测。

白帝面色一滞，眼底的冷意不加掩饰地散发出来，帝皇的威势尽显，“放肆！你居然敢试探朕！”

白烨宸冷然道，“若是父皇不曾心动，又有何惧？”

白帝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一握，额头上的青筋已然浮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