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白泽心中震惊，赶忙出声询问，但是那声音却已经消失不见。

这绝非守门之灵的声音。

守门之灵的声音威严中带着和善，最起码对他是这样，每一次都能让自己心安；但是刚刚这个声音，却是威严冰冷，带着一股与生俱来得压迫。

只不过这压迫中白泽却察觉到了不同寻常，他看似在敦促约束自己，实则却已经指出了一条明路。

一个凡人对上苍的认知。

“什么是人？什么是上苍？”白泽很快陷入了沉思，短暂的几息之中他便已经明白，想清楚了这些，一步便是天涯，一步便是山顶。

“什么是人？人者，**女爱后结出的精华，是天地的宠儿，有灵魂、有心、有意识。这是我所认识的人。

什么是上苍？人们都是向上苍祈福，向天地跪拜，这上苍或许就是天地，是养育万物的自然。但上苍真的就只是自然么？没有明确的说法，尚无法肯定。

在我看来，人和上苍，不过是生命给予的关系。上苍给予了一具血肉灵魂和意识，这便是一个人。而人若死，便会将这些重新还给上苍。

如此说来，不过是周而复始的关系。”

思考之中，白泽的意识渐渐朝四周散开。独属于天行者的意志紧随意识而去。两者混合，化作一片薄如蝉翼的膜，渐渐扩大似要将这一方空间全部包裹。

白泽看到了这天空，碧蓝透彻；看到了几朵白云，洁白纯净；看到这山的全貌，看到了地的全貌，看到了无数奔走的走兽、无数翱翔的飞鸟。

什么是上苍？

同样的一个问题，悄然中出现在了所有事物的脑海中，从白云到植物再到动物，一切都在思考。

这个陌生的声音，模糊而又清晰，带着无上的威严，让万物本身无法反抗。从灵魂深处到血肉骨骼，全部不由自主的思索起来。

与此同时，整个登天梯所在的这一方空间中，所有的灵气全都波动了起来

。如有一把无形的大手从天而降，搅动着这天地，要将这无数的灵气生生搅动成一汪沸腾的水。

白泽意识和意志形成的薄膜，越来越大，无形中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容器，装载着所有的灵气。随着这灵气漩涡的成型和旋转加速，无数清气白气蒸腾而出，顷刻间整个天空白茫茫一片。

“什么是上苍？这天就是上苍？”白泽还在思考，压根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他只是看到了万物，将自己当成了天，在聆听着万物的想法。

8000阶水平线上，山势陡峭、怪石嶙峋，少有大树盛草，大多是一些棘草灌木，却也无法遮挡石壁的陡峭坚硬和苍白。

唯独在那山峰拐角的弧线上，有一颗粗壮的胡杨从石缝中钻出，显得有些突兀。尽管它并不高大，树叶并不茂盛反而有些稀疏，树干更是被外力折服长成了曲线型，但是它并没有低头，依旧用力的吮吸着光芒成长。

“什么是上苍？”

当问题袭来的刹那，风停云止，胡杨原本飘动的枝条绿叶也都静止。它有自己的生命，有自己的意志，所以它也有自己的思维。

“上苍么？我是一棵树，存在是使命就是努力向上成长。虽然长在石缝中，身体更是水平而出，但我依旧要向上，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我不知道什么是上苍，但是这赋予我生命的力量，就是我的上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