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都是什么时辰起身?什么时辰歇下?可有好生用饭?”
太后却并没有直奔主题,而是同往常一样先关切起太子的日常起居。
待太子一一作答后,太后又问:“平日里一切可还顺利?若再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恶奴兴风作浪,只管来回给我听。”
话到尾音,太后唇边虽还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但眉眼间分明有凛冽寒光一闪而过,激地人浑身一颤。
风暴早已平歇,但太后心下的怒火却是久久未散。
土木堡之变依稀还在眼前,南宫七年软禁生涯亦是不远,怎么就又有**才敢犯上作难起来?
太后是一想起来,便恨地咬牙切齿。
太子见状忙应是:“皇祖母安心,孙儿省得的。”
太后闻言,宽慰一笑:“这便好,这便好。”
她自黄花梨双螭纹翘头案上端过龙泉窑青釉小盏,轻抿了一口祁红后,似是漫不经心又似是忽然想起:“上回你同我说的那孩子,我问了问,似乎还可以。
什么时候带进宫来让我先见一面,至于以后如何,再做打算
,但总不能让我孙儿不如意就是了。”
虽说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但真自皇祖母嘴里说出来,太子还是下意识地浑身一震。
什么叫问了问?
问了谁?
又是怎么问的?
该不会闹地……闹地她都知道了吧?
还有,什么叫带进来看一看?
他如何对她张口?
那个,我祖母想见你,你好好表现啊。
太子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望了望太后,欲要张嘴,想了想又咽回去了。
太后见他这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忍不住笑:“你这孩子,至于为难成这样吗?你皇祖母是吃人的老虎啊?”
太子吸了口气,终于硬着头皮把最大的难题说了出来:“她……她……她还不知道……”
太后便笑:“不知道有什么要紧的?你告诉她,她不就知道了?”
太子还是为难地直摇头:“不是这个不知道,是那个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