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龄愣住了。
太子刚刚是说他思虑不周吗?
她是在做梦吗?
还是说她幻听了?
太子见她这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别装了。
连先帝你都敢骂,有这么怕我吗?
“是本宫一时兴起,又没提前知会你,没带就没带吧,下回再来郕王府时带上就行,自有人来取。”
亦龄:“……”
她错了。
她果然还是太天真。
什么叫没带就没带吧?
这意思她是不是还得跪下谢过太子宽宏大量之恩?
很好。
就不告诉你我带了。
反正你们家是天家,差不了你一串珠子用。
她双手交错在膝上,微微向前俯了俯身,认认真真道了声是。
哟——
这一下轮到太子惊奇了。
这乖顺姿态,可真不像她啊。
星变把她也顺道变了变?
那可真是有意思了。
亦龄眼角余光扫到太子一脸的忍俊不禁,不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眉毛又画地飞进鬓角了?
可——
她明明记得今儿是含笑给她画的啊。
所以!
这个人是脑子有泡吗?
全都是泡沫那种泡沫?
还是彩色的。
哈哈哈。
得——
这一下把她自己也整笑了。
她忙往回收。
但一抬眼,太子不知是见她笑,还是又想到了什么,笑地那叫一个灿烂。
他本就生地丰神俊朗,又有天潢贵胄与生俱来的那股子清贵气度,漠然睥睨时便已经足够让万千少女情思暗动了,更别说像现在笑地如揽月入怀般,活脱脱一副青春校园偶像剧男主的模样,璀璨耀眼到亦龄也被晃懵了心。
她的心骤停了一秒钟,从头到脚都木了,脑子里混沌一片。
前世时,她的同桌讨厌数学。
每逢数学课前,都要趴在课桌上哀嚎半天,“我要死机了——”
她那个时候只是笑着推她,说她未免也太夸张了。
但她现在知道了,原来人的大脑真的是会死机的。
真的会什么都忘了,什么都想不起来,彻底失去运转。
好在这失神只是一瞬间,她反应过来后慌地心都能从嘴里蹦出来。
啊啊啊啊!
她刚刚在干嘛?
干嘛?
对太子花痴?!
不——
这还不
是最恐怖最丢人的。
她鼓起勇气,想努力以一颗平常心看向太子。
他应该没有注意到吧?
可她刚一抬眼,太子就又笑着地望了过来。
她瞬间心跳加速,慌到不知所措,忙低下头。
然后又后悔的不行,躲什么啊?
这不显地她做贼心虚了吗?
刚刚就应该大大方方地回看过去啊。
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弄地这么尴尬。
他是不是还在看她?
不行不行。
平常心平常心。
这都小场面。
她一面疯狂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一面伸手去端茶,极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但其实呢,因为觉得太子还在盯着她看,已经慌地连端茶的手都在轻轻发颤。
为了防止手越抖越厉害,再把茶洒一身造成更大的尴尬,她满饮了一口慢慢搁下茶盏,自觉表现非常出色。
“铜壶在炉子上坐着。”
“啊——”太子这突然一句险些让她噎着,而后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不怎么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