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都没好好做过女红了,得表现表现了。
免得回头母亲想起来了,又是一顿痛心疾首地念叨她。
毕竟,现在有了邵姐姐这个样样都出色的别人家孩子,不自觉点不行啊。
刚把仙鹤的脑袋绣完,鹤龄忽地想起什么来似地叫了她一声。
“嗯,怎么了?”亦龄暂且住了针。
鹤龄:“差点忘了,今天回来时碰到了陈英哥哥,他让我转告姐姐,说是你送的礼物他很喜欢。
本来想当面谢你的,但是一直都没能见着,让我转告一声。”
什么?
亦龄给陈英送了东西?
什么东西?
金粲儿和张峦立时竖起了耳朵。
看来含笑挑的东西还真行。
陈英好像挺满意的,还特地谢她。
亦龄噢了一声:“回头你告诉他有什么好谢的?他也送了我书啊。”
什么?
陈英又送了亦龄东西?
金粲儿和张峦对看了一眼,各自心中都是警铃大作。
等孩子们各自回房后,张峦道:“要不回头你还是试探一下亦龄,看孩子是怎么个想法?”
金粲儿白了他一眼:“问什么啊问?
咱们女儿还懵懵懂懂,压根儿没往这方面想呢。
你这要一提,再给她点透了。
姑娘家可是一动心思,就再管不住了。
她到时候要是非君不嫁,你怎么说?
让她嫁吧,年纪还有点小,嫁妆也还没备完。
不让她嫁,回头没有更合适的不得怨你一辈子啊?”
张峦:“……”
夫人啊。
我就说了一句!
怎么你回回都有长篇大论等着我呢?
不提就不提呗。
我不也是怕孩子一冲动,没能在婚姻大事上慎重再慎重吗?
他心里转过千山万水,到最后都只化作连连点头:“夫人言之有理。”
*****
夜色沉沉,月明星稀。
宫灯高挂,灯火通明。
三五宫人执着轻罗小扇,被忽明忽暗的流萤引地满院子跑。
微微黯淡的光芒闪动中,仿佛星星在眨眼。
到底是年纪不大,没一会就闹得一片欢声笑语。
忽听得一阵
沉闷的脚步声传来,忙敛衣看去。
郭镛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地走进来。
小姑娘们吓了一大跳,东宫中人谁不怕这个冷面阎王?
几个人心都悬高了,生怕挨他一句说,回头又得受女官一顿责罚,当即屏声静气,垂首行礼。
他却看也不看她们,只从鼻子里唔了一声,继续大步流星地往里走。
几个人待他走远了,方才昂起头来,目光相望中都看到了彼此的庆幸。
也不敢再扑流萤了,各自老老实实地回了房里做针线。
其实郭镛很想说一句,委实不必这么怕他。
他还不至于连宫人们不当值时玩乐一下都得发怒。
可怎么办呢?
太子对外太温厚。
他们这些底下人只好把白脸唱起来。
能做只咬人的狗,能对太子有用处,便甘之如饴了。
只是时日久了,本**就远了。
韦泰和他抱怨,说是有次心血来潮想和小宦官们喝喝酒聊聊天,结果他们如临大敌,连筷子都不会拿了。
“我是会吃人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