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龄回身去寻家人,却只见父亲和两个弟弟在书摊前生根。
母亲哪去了?
她踮起脚,四下环顾。
游星看见了她,冲她招手。
原来母亲遇见了相熟的夫人,正聊的热火朝天。
玩了整整一天,亦龄累了,她想回去随便用点饭就睡下。
亦龄没打扰母亲,和游星说了句她先回府了了,便带着含笑顺着人流往外走。
来福和来贵守着三辆马车等在外面。
亦龄上了来时的车。
车夫扬起马鞭,车缓缓驶动。
四尺见方青石板铺就的官道宽阔平坦,亦龄靠在大迎枕上很快便眼皮沉重起来。
含笑取过叠好的薄毯,抖开来轻轻地盖在她身上:“姑娘,睡一会子吧。醒了就到家了。”
亦龄嗯了一声,慢慢阖上了眼眸。
她又做梦了。
倾盆大雨、诡异的绿光、顺着雨水淌下的殷红鲜血……
还是那个缠了她十多年的梦。
按理来说,她早该习惯了。
只是,每每陷在梦中时仍是惊惶莫名。
含笑见姑娘神色紧绷、眉头轻皱,忙推了推她:“姑娘—
—”
亦龄睁开眼,魑魅魍魉尽数退去。
她轻出了口气,坐直了身子。
含笑问她:“姑娘做噩梦了吗?”
亦龄点了点头。
她刚想推开车窗看看到哪了,马车却缓缓停住了。
含笑掀起车帘问车夫:“怎地不走了?”
车夫握着马鞭摇头:“不是我不走啊,这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