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走了大半个时辰后,郕王府到了。
和上次一样,马车过了两重正门,又进二门到得那栋两层后罩楼便停住了。
亦龄掀开车帘,踩着落脚凳跳下了车。
廊下早有女史等着,见她来了微微一笑,作势相请。
亦龄点头谢过,跟在她身后默然而行。
一路上亭台楼阁,轩榭廊坊,直绕的人头昏脑涨。
终于到了郕王妃院子前,女史照旧驻足不前:“婢子便送小姐到这了。”
亦龄颔首,微微提起裙摆迈过门槛。
绿意葱茏的梧桐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廊下摆了一溜花盆,绿叶红花,鲜活饱满。
门前也多了两个垂首静立着两个眉清目秀的侍女,见她近前默然推开门扉请她进去。
郕王妃正在南窗下读书,阳光从半敞的轩窗斜照进来,给她周身镀上了层明亮光晕。
亦龄福身行礼:“见过郕王妃。”
“来了啊。”郕王妃笑着合上书卷,“快起来。”
亦龄谢过,起身在下首坐了,“虽听了王妃痊愈的消息,但心中仍挂念的紧。
如若扰了王妃清静,还请王妃见谅。”
她抬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见郕王妃双眸清澈,再无红丝,“如今王妃恢复如初,但也不可掉
以轻心,春夏易犯天行赤眼。
王妃往后切莫用眼过度,日常所用手巾早晚都要用滚水烫过。”
郕王妃见她说的像模像样,愈发觉得她是在藏拙,心下有些好笑却也不挑破,笑着一一应了。
亦龄想起母亲叮嘱,又起身谢过太后和郕王妃赏赐。
郕王妃摆手:“那是你该得的诊金,有什么好谢的?”
一时,又有侍女奉上瓜果茶点后悄然退下。
郕王妃端起茶盏,指了指案上挂着水珠的油桃:“新下来的,尝尝——”
亦龄知道郕王妃是爽利性子,便也不婉言推辞,伸手拿了最顶上的油桃咬了一口。
嗯,脆生生,甜丝丝的。
“好吃吗?”郕王妃问她,见亦龄点头便又笑着道:“还是年轻好,酸甜苦辣咸没有不能吃的。
我如今年纪大了,这些瓜果最多也就吃一口两口尝个新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