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龄吓了一跳。
他们三姐弟从小到大的生辰都是一碗长寿面,简简单单地就过了。
怎么这次要这么隆重?她又不是要及笄了。
要知道一副头面有三支发梳,一对钗,一对步摇,一对耳环,一对镯子。
还是金镶玉的。
那得多少钱?
张家家境不过小富,哪禁得住这般豪奢?
亦龄忙摇头拒绝,“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要做寿,怎地这般隆重?”
金粲儿笑瞪了一眼亦龄,“是,就是你娘也还得十几年才能做寿呢。”
她拉过亦龄,拍着她的手:“可你父亲说,只要想到你每过一次生日长了一岁,他心里就难受……”
亦龄听的心中一酸,却故意嗔怪道:“不就是想到至多再有三四年我就要嫁人了吗?可难道我嫁出去了你们就不惦记我了?”叫她这么一搅,金粲儿心中那点惆怅立时没了,“小姑娘家成天许人许人的,羞不羞?”
亦龄自小就牙尖嘴利,当即还嘴道:“那您让我在女红上这么刻苦干嘛?”
金粲儿抬手就要打她,亦龄忙扭头就跑。
用过早饭后,两个弟弟由家仆来福护送去私塾里念书,父亲戴
了儒巾换上圆领襕衫也出门往国子监去。
亦龄照例是上午做针线,下午念书写字弹琴画画。
母亲对她的女红高要求不过是出于世俗标准需要,绝非是要把她往绣娘上培养。
歇过午起身,亦龄站在外间的书架前挑书。
姑娘家也有姑娘家必读的书籍,如《女诫》﹑《内训》﹑《女论语》等等。
但亦龄作为一名穿越人士,虽然在明代生活了十多年,却还是没法入乡随俗。
旁的不多说,就举一个例子。
《女诫》有言,“……有善莫名,有恶莫辞……晚寝早作,勿惮夙夜……正色端操,以事夫主,清静自守,无好戏笑……殊不知夫主之不可不事……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违,夫固不可离也……”
嗯,是不是眼前立马浮现出柔顺贞静逆来顺受的传统女性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