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顾不上晕痛的脑袋,搀着秦子悦踉跄赶到潋滟宫。
众人统统让道。
看到宇文珍时她死相悲惨,不知受了多少吼吓至死的,大小便失禁,让人不禁联想,她临死时该有多么害怕痛苦。
皇上几近快半跪下去,秦公公一把架住他,轻声道:“使不得皇上。”
他便一屁股瘫做在地,失声哭泣起来:“朕就这么一次没有应允你的条件,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珍儿。”
这样的皇帝平时是见不到的,有的妃嫔为了讨皇上欢心,也跟着呜咽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寒风吹得大家都想回去了,竟剩皇上独泣,他像是突然哭醒过来,威严的站起身,大喝:“今天晚上谁当值的潋滟宫。”
秦子悦小心翼翼的回:“皇上,今晚除夕夜,皇上往年特令的年三十,潋滟宫宫人不用当值。”
皇上又差点气儿背过去,离他最近的宇文朔快步跑上来扶着,皇上迷糊的眼睛逐渐清晰,见是他的宝贝儿子。
血气迅速翻江倒海的涌上来,这次他也顾不得宇文朔到底有多宝贝,竟然一用劲儿大力将宇文朔推开。
指着他身后的宁安在:“越来越像个灾星祸水。”
跟她有什么关系?
身后的容妃赶紧把宁安在往后拉,担惊的轻声道:“别说话。”
夜——很不安危,在宇文朔眼里跳动起伏,他最后一步踏进尚秀宫,终于晕倒。
“朔儿。”急哭了惠贤。
“王爷!”忙晕了所有人。
黎明钟拉开来年的帷幕,但像一个不终止的恶梦钟点,一下一下,打的宇文朔内心生疼。
“王爷,你醒了。”
宇文朔睁开眼睛,站在不远处的人却是夏霓川,他明明记得,宁安在是跟他一起回来的?
“安在呢?”
“她守了王爷一夜,在外面的桌子上睡着了。”
他这才全身放松下来:“更衣。”
夏霓川没有伺候过宇文朔,听到更衣二字时有一秒怔住:“是。”
这一幕曾是她多少个日日夜夜梦寐以求的,心扑通扑通跳起来,夏霓川努力控制自已不要紧张,不要发抖,拿着衣服靠近他时,还是不小心将腰带掉落在地上。
宇文朔看出她的异样:“本王自己来吧。”刚起身走两步,头突然一重,身子立刻向后仰。
夏霓川吓了一大跳,抱着衣服虎冲过去——扶着他……等等,应该说是半抱式,她左手揽着宇文朔的腰,右手搭着衣服,扶住他的右手。
宇文朔霎时神色肃变,夏霓川立该跪下去:“奴婢该死。”
四个字呼醒半醒半睡的惠贤,顺道吵醒熊猫眼的宁安在,云嬷嬷跟着走进来。
宇文朔微喘着气坐在床沿上,惠贤担心的快步走近,和云嬷嬷将被子拉起来盖在他背上:“天这么冷,你怎么光着身子坐在床边?霓川,快把衣服拿过来。”
夏霓川快速起身。
“不用了。”宇文朔道,语气中有些冰冷生厌。
大家微惊,宁安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接过
霓川手中的衣物:“我来吧。”
她顶着熊猫眼走近宇文朔,麻利有序的将衣服一件件套在他身上,眼睛从不去看宇文朔的脸,惠贤和云嬷嬷帮着理了理,将这微妙的情节看到眼里。
这时惠贤道:“霓川,去把元宵备好。”见夏霓川有些失落的离去,惠贤将手放到宇文朔的额头处,:“一定是昨晚着了风寒,都有些滚烫了。”
两人边说边将宇文朔扶至堂屋八仙桌处。
宁安在打着哈欠站得老远。
夏霓川的元宵己经端上来,宇文朔洗涑后回到桌旁,他动了动勺子:“你昨晚守了多久?”
远处的宁安在没反应过来宇文朔是在跟她讲话,眼角扫见他直望自已,才道:“不久,一小会儿。”
“那眼睛是怎么回事,哪来的?”他不满意的质问。
她当然知道他指的是黑眼圈,却道:“眼睛一直都有啊。”
四下宫女太监没忍住小笑。
宇文朔也难得在问了:“过来。”
她走近,宇文朔推了一碗元宵至面前,示意坐下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