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弥缭在思远居修养好几日,总算把自己的精气神给养回来,期间秋露连书都不敢给她看,全收起来,怕她又费着脑子,往后便天天摆各样开得正艳的花出来让她赏,或是一屋子丫鬟陪她到外面散心。
饭菜也是从来没重过,华姑姑亲自操刀,天天翻着花样做,就怕她病还未好全吃不下去东西,到时候把人给饿瘦了。
虽然事实上夏弥缭吃得很欢,连带着把过来看姐姐顺便蹭饭吃的柏哥儿也跟着一块吃胖了。
夏弥缭瞧弟弟那圆滚滚白乎乎的模样,忽然感到发愁,饭后同祈氏嘀咕,“咱们会不会让柏哥儿吃太多了,往后若是减不掉,他该怨咱们一辈子。”
“你怎地还改不掉这操心习惯,大夫都说了,少思多笑。”祈氏对女儿跟自己一样忧思过虑是不吃惊的,只要想想自己在祈府养病时,她要面对多少事情,自己就能完全理解,是叫她吃太多苦头了,“柏哥儿现在还小,再大些便会慢慢瘦下来的,你小时候也是差不多这样,白白软软的,怪可爱呢。”
夏弥缭还真想不出自己那可爱模样,她素来少照镜子。
祈氏给她扶正髻上的珠花,“再过些日子,你把身子养得利索,我再带你去外头跑马,到时候在庄子上住多几天,开心了咱们才回来。”
夏弥缭颔首,又问,“初姨娘如何,我记得之前将她挪到祖母那儿,没有来烦您吧。”
祈氏笑,“没有,现在还乖乖待在老太太院子里,这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到时候你想吃什么,上回说想钓鱼,今次可要给你先备杆鱼竿儿。”
夏弥缭听出娘亲对此事避而不谈,大抵是不希望自己浪费太多余力在初姨娘身上,便顺着她意思道,“多备几杆,柏哥儿肯定是要跟着一块玩的,他一个人就能拆五杆。”
“还促狭起你弟弟,愈发孩子气啦。”话虽如此,祈氏却笑得开心,捏了下闺女脸上好不容易养的丁点儿肉,“还是这样瘦,原先那样才好,现在病起来,反而立时抽起条
儿,是大姑娘了。”
“会吗,我觉得自己还小啊,也就跟柏哥儿才不多。”夏弥缭逗起人来也是信手拈来。
祈氏这下哪里还伤感,反被她笑了。
秋露见她们母女俩有说有笑,偷偷给旁边守着的冬霜使眼色,轻手轻脚退出去,赶到大门时,婆子正好把门给关上,隶书穿件嫩绿衣裳点桌上东西,看她过来,还招招手,“秋露姐姐来的正好,这是单子,你先瞧瞧。”
秋露接过单子看,隶书叫小丫鬟把贺礼搬回思远居,一面还同她道,“幸好拖到现在才放出点消息,否则又该热闹了。”
两人一道回思远居,没有旁人了秋露才问,“怎么连南山伯家都送东西过来,咱们跟他家姑娘并无多少往来啊。”
“我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而且南山伯那边送礼来咱们府上的,还是闵少爷家的小厮,人看上去老实,嘴巴跟着严实,问也问不出什么。”隶书不大放心,“姑娘才刚刚好起来,怎么乱七八糟的事都冒出来了,存心不让人过几天安生不费脑的日子吗。”
“总之先看看里头是什么,有可疑的,立时还回去,或者直接毁掉。”
秋露说松手就动手,把贺礼外边裹着的彩纸小心翼翼拆掉,一样样检查仔细了,闵顺砚送的是笔洗,大得足足可以拿来当鱼缸子,却不是青花纹样,是彩陶,画的大漠风光,闵顺曦送的青釉鱼跃的砚滴。
南山伯家送来则中规中矩,一副墨和墨床,墨床是玉打的书卷模样,此外常平王家的宋嫣容和襄王府邢之湄也送了礼,都是赏玩的东西,只是宋嫣容另外附上一封信,秋露稍稍放心,将东西悉数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