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出来有些不对劲，但殷受的确因为九尾的这种变化而更加高兴，因为九尾的这种变化至少从侧面证明了他是真的将她的心占得满满当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经会在他面前露出真实的情绪。

但高兴是一回事，殷受没想因为自己的高兴而继续让九尾不高兴。他试探性地拉着九尾往床榻的方向走，见她没有抵抗，由着自己拉着她在床榻上坐下，又笑了起来，在九尾看过来的时候稍加收敛，对九尾道：“那你是因为什么而不高兴？”

要是之前九尾打算离开这里的时候殷受没有伸手拉住她，那么九尾走了就是走了，也许她会在许久之后还记起这么一个入驻她心的人类，但要她再一次回头却是不可能。

但殷受拉住了她，于是她没走，甚至在殷受问她问题的时候尽数回答，她看向殷受，道：“因为你将天下看得比什么都重，从始至终。”

殷受闻言呼出一口气，道：“那是你走之前。”

“但你刚才的表情并没有作假，”九尾想了想，道，“你在我回来的时候因为即将到手的天下而满脸容光，和你第一次和我说起你的计划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殷受有些庆幸九尾还肯好好地回答自己的问题，因为在这之前未曾喜欢上过什么人的殷受对于揣测女人心思着实不够在行，他想要是九尾什么都不说就离开这里，他就是将她的言行分析过百十遍也不会找出她回来又离开的症结所在，若是因为这样使得九尾再不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他就是喊冤也无人听。

闻仲对说过这话蹙了眉的九尾道：“虽然在之前我不止一次想象过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场景，但等你真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在欣喜若狂之余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说到这里闻仲停了一下，再开口便有几分羞恼，他道：“我不知道应该和你说什么，而你又问了我那么一个问题，我自然会说这件事。而且我之所以会那么兴致勃勃，是因为我很快就能将天下送到你的手上。”

九尾倒是没有想过当时的纣王会是这种心情，她看着他，的确是满眼真诚。九尾道：“我对天下没兴趣。”

九尾不止一次在殷受面前说过她对天下没兴趣，所以殷受在打定这个主意的时候，就知道等着他真的对九尾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会给自己怎样的回应。但依然选择将这句话说出的殷受并不是因为知道九尾不要天下才开口说这句话，他道：“在这之前我最看重的就是天下，我不知道我的一颗真心够不够，所以我把我最看重的东西一起给你。”

情话不一定煽情万分，剖心不一定鲜血淋漓。不能否认的是九尾在听到九尾的这个解释的时候的确高兴，她看着闻仲，道：“我没什么东西和天下等值，我只有一颗真心。”

闻仲求的就是九尾的一颗真心，

他没想让九尾拿出和天下等值的东西来给自己。他看见九尾这般认真地说着这话，只觉得满心蜜意，一时间倒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应答。

但没了言语还有行为，殷受身手触摸九尾的脸，真实的温度让他知道这不是错觉。但殷受觉得远远不够，他小心地将人拥进怀里，紧抿的嘴蹭过她的发顶然后情不自禁的寻觅她的唇，在上面烙上他未能尽数出口的爱恋。

九尾在殷受靠近她的时候并没有将他推开，在他亲吻她的时候也没有避开，甚至也有一瞬间的意乱情迷。但九尾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这件事不问清楚的话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于是九尾在殷受退开的时候抵着他的唇道：“王宫里面的那人是谁？”

九尾见过申公豹，但也只是一面之缘。她在吐血昏迷醒过来之后满心抑郁，也就没有过多注意醒过来的时候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男人，而如今的申公豹又顶着一张纣王的脸，两相比较她认不出他来也是理所当然。

殷受听到九尾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满心挫败，他倒是不知道九尾是如此能毁气氛的人。但剃头担子一头热，他殷受就是再怎么动情也没法对等着他回答的九尾下手，更何况这种时候她问出的这个问题还事关另外一个男人。殷受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憋闷，道：“他叫申公豹，是……当日救你的人。”

两人既然已经表明了心迹，那就表示以前的事情也就没有再翻旧账的必要。但对于当时当日自己所做出来的那些事情，如今的殷受想起来便只能用“混帐”二字来形容，倒是满心歉疚，就是说起和当日有关的事情，他也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