纣王确信自己从申公豹的语气当中听出了幸灾乐祸,要说这天下,除了九尾,敢当着纣王的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的人,也只有申公豹一人。
但不可否认的是申公豹的确帮了纣王许多,也的确有那个本事,于是纣王对他的容忍程度自然要比其他人高得多。纣王看向申公豹,道:“她在哪里?”
纣王的表情绝对不能说是急切,但仔细观察过他的人当然知道他出口的这短短四个字之间,催促的意味有多重。于是玉面琵琶在他人看不见的地方死拽着自己的裙裾,才使得心底翻涌的妒意没有冲破表情,于是申公豹歪着头靠向身边的红漆柱,笑得越发愉悦,却一时没有回答的意思。
纣王见状忍不住冷了脸,他在申公豹了然的目光当中,窥见了自己深藏的狼狈。好在申公豹也不是真的想看纣王发飙,他在纣王的不耐烦中大发慈悲地开了口:“东海,闻仲那里。”
对于闻仲,纣王不能说是了解却也不是一无所知,毕竟这人前些日子才闯进寿仙宫,当着他的面掀了独宠王宫的“苏妲己”,那一瞬间他的重拳离着纣王的脸,也只差了一指厚的距离。
这是一个嚣张过天的人。但纣王知道闻仲之所以敢在自己面前嚣张,是因为他确有嚣张的本钱……明明只是二十出头的年纪,闻仲的手中却握有成汤近半的兵权。
碍于闻仲手中的兵权与他手下人的忠臣,即便纣王有着昏君
与妖妃的幌子,他也不可能像对付其他朝臣那样,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便要了他的命。就是闻仲大闹寿仙宫,纣王也只能让人将他架出了王宫,不给他再进来的机会,而不能判他一个死罪。
这是一个让纣王想起来便有几分头疼的人。要不是东海平灵王叛乱的时机正好,让闻仲不得不快马加鞭离开朝歌,纣王还真不知道要怎样去应对这样一个有本钱不用顾忌自己身份的人。
纣王本以为下一次需要正式闻仲的时候,就是成汤彻底崩坏,他已经不需要再顶着“纣王”之名的时候。
但世事难料说的就是不可预知的意外,纣王在听见申公豹的回答的时候终究是忍不住皱了眉,他道:“小九怎么会去那里?”
申公豹笑道:“因为狐狸停留的地方,刚好是闻仲必经的官道。”
纣王从来不以为世上的巧合真就那么多,他看向说着这话的申公豹,细细地审视过这人,在确定自己从他身上的确看不出任何端倪之后沉声道:“不是因为你的多事?”
申公豹闻言笑意瞬间垮了下来,他没有下跪请罪,面上的表情却是十成十的委屈,他道:“难道在陛下心中,微臣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纣王见状头疼的不再去看申公豹,倒是信了他的话。申公豹见纣王将自己晾在一边,也就收了表演的那个心,毕竟没人捧场,他演戏给谁看?
申公豹看着若有所思的纣王,突然就觉得这人和自家师兄一比,真的是无趣得要命。申公豹抬眼想了想,还真就让他想起一件能够刺激纣王的事,他漫不经心地问纣王:“我记得闻仲还没有娶妻?”
说是问,更多的却是提醒。纣王对申公豹本性的恶劣程度,在他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就已经有了一定的认知。大多数时候纣王对申公豹口中说出来的话都能做到无视,但这一次纣王不但没有装作听不到,更是因此彻底黑了脸。
纣王想起闻仲面对他时那一张被愤怒点燃的脸,若是刨开极度的扭曲,的确能冠上俊朗二字,再加上闻仲的身份地位,以及手中握有的重权,的确不比现今的自己差。
纣王在九尾走之前并不确定她对自己的感情,他所认知的不舍,在九尾那一次的昏厥之后,到底没能留下这个人。纣王不知道九尾离开朝歌之后的满心茫然,也不会知道每一次想起他的时候,她心中的五味陈杂与千回百转,于是纣王在申公豹的这一句刻意提醒之下,突然就察觉到了危机。
纣王这才意识到自己一心想用破而后立的天下与自己的一腔真心,去换九尾的再一次相伴,却从来没想过会不会有人在自己不在九尾身边的这段时日,抢先一步进驻她的心。
危机感这种东西一旦在心底扎了根,要想出去要么除掉给予自己危机感的人,要么就是彻底达成自己的目的。纣王自问此时还不能对闻仲动手,于是他能走的路便只有一条:尽快达成洗清天下的目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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