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体育课,有人从背后推他,他不服,那人插着腰说:“我妈说了,你妈是不要脸的小三,人人喊打。”
他爬起来说不是,他妈妈不是,那个女人才是。
没人相信。
再后来,他又梦见自己站在医院里。
孙启铭的妈妈疯了似的摇晃妈妈,喊着叫她赔钱,不赔钱就跟她闹到底。
大雪纷飞的晚上,他和妈妈无家可归。
拉着行李箱,他们在麦当劳熬到半夜,顶着雪去了火车站,回老家。
最后,他看到躺在病chuáng上奄奄一息的外婆。
她攥着妈妈的手,说:“不治了,不治了。把钱,留给阿彻上学。”
戎彻睁开眼。
天花板上一一道道黯淡的影子叫他恍惚。
他以为他还在医院,打个热水的工夫,外婆就不行了……
蹭一下,戎彻坐起来。
qiáng烈的眩晕感叫他恶心,他定定神,汗珠顺着额头留下来,他擦了下,确认刚才只是梦而已。
身体一下子被抽光力气。
他倒回chuáng上。
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良久,动了动,他摸到chuáng头柜上放着的柠檬汽水糖。
剥开放进嘴里,清甜的果香迅速在舌尖蔓延,驱赶走苦涩与麻木。
翻个身,戎彻闭上眼,长吁一声。
*
陈歆野顶着熊猫眼醒过来。
男人最后的话在她脑子里转啊转,快转成浆糊了,也没转明白。
但这不耽误她失眠。
更不耽误她唉声叹气。
这狗男人到底吃错什么药了?
九个月而已,他是回炉重造了吗?怎么她一点儿都不认识他了呢?
手机响起,陈歆野无jīng打采地划开。
“姐,薛朵加戏了!”
陈歆野反应慢,隔了好几秒才说:“哦,加呗。”
郝聪咂嘴,又说:“是编剧特意给写了两场戏,和你一场,和贺延一场,都是单独的。”
演员加戏不稀奇。
但能让编剧特意给写,还是和男女主角的对手戏,那就不简单了。
“怎么回事?”陈歆野坐起来。
郝聪也不知道,刚得到的消息而已,唯一确定的是这事定了,是真的。
“雯珊姐的意思是咱们到了基地先看看情况。”郝聪说,“要是不动咱们的利益,也没所谓。姐,我十点去你家接你吧。”
陈歆野掀开被子下chuáng,想的都是薛朵的事,没过脑子便说:“我没在家。”
郝聪“啊”了一声,“没在家?那是在哪儿?姐,咱可不能瞎溜达,小心狗仔。”
陈歆野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