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小施主,林施主两天前就离开了。”
“那他有没有留下什么口信?”
“林施主走的很急,连夜下的山,至于口信贫僧倒是没有听人提起过,应该没有。”
她哦了一声,说了声谢谢,苏云汐并没有急着走,她晶亮亮的眸子一直盯着那两扇紧闭的禅房大门,仿佛他从来未曾离开,更或者说,他还在房间里,随时都可能从房间里走出来,将她拥入怀中,宠溺的揉揉她的头,说一声:“小狐狸,你跑到哪里去了。”
苏云汐一脸悲伤失望,而这种悲伤和失落的情绪仿佛感染了园子中的每一个人,连树枝上的小麻雀的叫声也异常悲愤。
小沙弥将园子一一收拾了一遍,发现苏云汐还站在原地,突然心生不忍,双手合十,口诵佛号:“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想必施主是林施主的好友至亲。”
苏云汐苦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他与她,从来都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各种事情该干的不该干都干过了,他从来没有给过她承诺,她也从来没有要求过。
她不禁问自己,她到底算是他的什么人,如若她只是他生命里的一个匆匆过客,他为何一次次的舍命出手相救,如若他真的爱她,他为何见到她总是半真半假的调笑戏谑。
他这个人太深,她看不透,所以不想去猜,她怕自己一点一点的沦陷,怕自己迷失在他的温柔里,怕他对她的好只是一时兴起,更怕他潇洒转身离开后自己的失落孤独。
她一直用厚厚的壳将自己好好的包裹起来,她怕自己再一次真心枉付,怕自己再一次失去自我。
于是她笑笑:“我不是他的谁,只算是一个朋友吧。”
小沙弥好像对她的话并没有什么意外,“施主,林施主走时,贫僧正好经过,隐约听到疗伤,当时林施主的脸色很苍白。”
苏云汐一双大眼睛里满是紧张,攥紧小小的拳头,指甲都快抠到肉里,“你说的是真的?”
“出家人不打妄语。”
苏云汐说了声谢谢,抑制住马上下山找他的冲动,她知道,他既然不告而别,就是不想让她找到自己,他要是想躲着她,任她找遍天涯海角也寻不见他,更重要的是,她从来不是个娇娇女,她更习惯于将自己的感情隐忍。
苏云汐收敛好全部情绪,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夕阳将她的影子脱的极长,她低着头,瘦小的背影显得极其落寞孤独,看的小沙弥都生出了淡淡的怜惜。
今日这些话他一个出家人本是不应该说的,但是他却忍不住要告诉她,这一次他又一次烦了佛家八戒中戒妄语了。
他转念一想,又乐了,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如若他的一句多嘴能促成一段美好姻缘也值得了。
他叹了口气,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保佑这位施主能够达成所愿吧。”
苏云汐心里升起淡淡的失落,这种失落感迅速蔓延,甚至冲淡了她晋级成功的喜悦感,她带着这种悲伤的情绪离开了林昊轩曾经住过的园子。
他竟然没有和她说一声就匆匆离开了,他如此着急,真的如小沙弥所说,是因为他身体中的毒素又发作了吗?
她确实从来没有好好的关心过他,这些日子一路打拼过来,每次生死关头,都有他护她左右,而她却从来没有关心过他毒素是否全部清除。
潜意识里,她觉得,像他一般神一样的存在,又怎么可能会倒下了,所以,长久以来,她很自私的享受着他的宠爱,他的宽容,他的容忍,他的保护,却从来没有为他做过什么,甚至没有真正关心过他。
她总觉得,他财大气粗,神通广大,一定会找到最好的医生治疗,但是,即使再好的医生,又怎么抵得上自己亲自为他把脉问诊来的放心,自己真实神经太大条了。
无限的自责涌上她的心头,但是苏云汐生来就不是一个自责赎罪的人,她最喜欢为自己的过错失误开脱,这一次她又运用了强大的阿Q精神。
小和尚说小妖孽连夜就跑了,这么火急火燎的,妈蛋的一定没干好事,没准就是去会小情人了,或者是老情人闺中寂寞,鸿雁传书,约着他去私会,长本事了,敢给她带绿帽子她一定阉了他,丫的,你等着。
这样一想,虽然好受点了,但是苏云汐内心深处还是知道这是自己自欺欺人的一种方法罢了,她叹了口气,扯着嘴角对着自己笑了笑,然后对着空气说:“苏云汐,一定好坚强,一定要努力,他还等着你去救治呢。”
她匆匆跑回了自己的小屋,将自己锁在了屋子里,把空间玉佩中所有没有读完的医书都翻腾出来认真的研读。
又过了两日,苏府派人过来,说是二夫人说给老太君办寿宴,人手不够,将杏儿她们几个叫回去,还拨了紫苏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