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今天在李府小转了一圈,该见的人也都见了,除了有些难对付外,身上鬼气、妖气甚至于魔气,都没有,也就是说人是没问题的。
她打开天眼,四周一瞧。
心下不禁感叹:云平致好手段!
鬼气是有,但是分布得相当均匀,还很微弱,根本看不出那什么东西到底在哪里。
小八蹲在屋脊上,闭上眼,梳理自己已知的所有东西。
首先,云平致吩咐李将军养了什么东西。
如果好东西,那李将军只会巴巴的求着养,绝不会说那样一句话。
所以是邪物。
黎氏香坊的人说,李府最近在受厉鬼的侵害,他们的消息不会有错。
厉鬼极有可能是那个吴书生,报复的对象暂且不知。
现在这里是鬼气,但没看到厉鬼。
厉鬼一旦形成,便会一直杀戮,至死方休,今晚没见到,不可能是恰巧他没来,常安城最近似乎也没有大规模的离奇死亡事件发生。
也就是说,李将军养的东西就是······
小八一惊。
云平致是疯了吗?
养厉鬼,必造杀业。
他养厉鬼干什么?
小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们要定期给那玩意送食物,时间越长要得越多,从吴书生死到现在,快两个月了,李将军一定是受不住了,才会想不养了。
他们送的食物,是畜生,还是······
如果是人,会是什么人?
流民!
小八站起来,环视李府一周。
却又自嘲道:如果真的在这里,只怕也是在像小河庄的宝库一样的密室里,怎么可能看得到?
她若有所思的看向李将军书房的位置。
一行人,静悄悄的走向书房,今晚还是晚娘,小八知道,她看着那一行人,渺小的像蚂蚁一样的一群人,整齐的走入院子,领头的‘蚂蚁’踏进院门的那一刻,小八转身,回了猛虎院。
第二日,小八一大早就到了夫人居住的“尚武院”请安,以小八的地位,每日给夫人请安的资格都没有,但是,鉴于李猫院里就小八位分最高,小八来请安也说得过去。
夫人起得早,小八到的时候她正坐在位置上,呆呆的看着院门口的方向,小八这样早来请安,她自然是开心。
“小八啊,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奴婢想二公子院里,奴婢算个领头的,当然要来表表二院的心意。”
“你这孩子,”夫人嗔怪道,见小八正要跪下请安,连忙阻止,道,“不必管那些虚的了,过来,坐下,咱俩聊聊天。”
小八微笑了笑,做到了旁边。
“你是个好孩子,难为你了。”
小八笑道:“奴婢在家的时候也是个令人头疼的,可是现在不是在家了。”
“是啊!”夫人叹道,“不是在家了,”她望向院门似乎是在等谁,随后又自嘲一笑,“不说这些了,你也不必一口一个奴婢的,听着别扭。”
“好,我知道喜欢听新鲜事,我同您说一件二公子院子里的事。”
“哦,”夫人往小八那边侧了侧,“什么事啊?”
“我打听过一圈,公子的房里,婆子、女孩子总要十个吧,可我进去时,只有杜鹃、雨燕、鹦鹉三位姐姐,连个粗使的婆子都没有,她们不是没有跟公子一起走吗,那她们去哪里了?”
夫人用手撑着头,道:“这事是奇怪,我也没听文哥儿说过她调过二哥儿院里的人啊?”
“文哥儿?”
“就是大哥儿媳妇。昨天月白衣服,百合髻的那个。”
小八点了点头,又道:“我倒是见过一个叫孔雀的女孩,杜鹃姐姐说她是公子院里的,现在在做洒扫。”
“不能吧!”
“怎说?”
“洒扫的月利,似是府里最低的,院里伺候的姑娘们,月利都是中上,她何苦?”
“这就是了,”小八一摊手。
夫人不解。
小八接着说:“这事难道不奇怪吗?”
夫人点点头,“是奇怪。”
“我再同您说一件怪事吧。”
“也是二哥儿院里的?”
“不是。”小八摇摇头,道,“说的是一位老爷故事。”
夫人又一脸兴致的靠了过来。
“说的是一位老爷,他碰见了一位神仙,神仙给了他一件东西,让他养,说,‘你养着,以后可以延年益寿,心想事成。’老爷十分高兴,但又迷惑,‘我喂它什么好?’神仙说,‘喂它世间最肮脏,最干净,最机灵,最愚笨的东西。’夫人你猜猜是什么?”
夫人歪着头,想了半天,道:“是泥巴?”
小八笑道:“泥巴哪里聪明了,聪明的东西必定是活物啊。”
夫人亦笑了,“是了,都不是活的,怎么说聪明。”
又过了一小会,夫人喊道:“我知道了。”
“什么?”
“是狗。狗多机灵啊。”
小八摇摇头,“不是。”
“那是猫?”
小八还是摇头。
“猪、鸡鸭鱼鹅、牛、鸟、蛇、老虎、豹子、龙、蛐蛐儿!”
夫人一连猜了几个,小八都只是笑着摇摇头。
她有些急了,“到底是什么?”
“夫人,这种事就是要自己猜才好玩,说出来多没意思,再说了,可不是我刁难您,这个,您平时都见得到。”小八意味深长的说。
“娘同八小妇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外头有声音传来,小八看去,是个姑娘。
“这就是文哥儿。”夫人介绍道,“你们昨日见过的。”
小八起身行礼,细细打量这位文奶奶,杏眼、小鼻、小嘴、小山眉、同昨日一样的百合髻、浅绿衣衫,绣着白色不知名小花。
文奶奶开口道:“八小妇不必拘礼,我记得你叫小八是吧,以后我就这样叫你,你就叫我淑文。”
“这怎么好?”小八为难道。
夫人插嘴,道:“小八你别怕,像三哥儿媳妇,她妹妹静哥儿也是这么叫的。”
小八苦笑,“夫人,我哪能和静奶奶比啊?”
夫人有些急了,“这孩子,太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