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液室里没多少人,大家都病怏怏地待在座位上玩手机。
护士领着白南楠坐在座位上,她的手不算纤细,手背却很薄,青紫血管清晰就能辨认出,年轻的护士没费多大力气就一步到位。
白南楠小时候几乎每年冬天都会感冒得很严重,吃药也没有效果,所以没少打过针,看着冰冷尖锐的针头戳进皮肤里时,眼神中并没有胆怯畏缩。
“妈妈,那个姐姐好勇敢啊,”旁边的小女孩扯着妈妈的袖子十分惊奇地说道。
“一般勇敢,”白南楠嗓子仍有些哑,好歹是有了jīng力和小孩子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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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一次后似乎更加疲惫,来到医院后白南楠身体倏地松懈下来,靠在椅背上发呆。
见陆凭进来,她浅浅舔了舔发gān的嘴唇。
“陆凭哥,要不你先走,我一个人在这儿可以的。”
哪怕白南楠这样经常没心没肺的人,也觉得自己好像总是在麻烦他。
而他并没有一直照顾她的立场和责任。
“你可以?”陆凭反问她,眼尾似是扬了下表示怀疑。
白南楠点点头,说话没什么底气,“我……也是一个高中生了。”
“一个高中生把自己搞得那么láng狈?”
“……”
láng狈吗?抱着腿坐在灰尘慢慢的街道上,好像是有点láng狈。
从小到大都没有那么láng狈过。
白南楠觉得自己还可以辩解一下,但嗓子状况欠佳,脑子思考好像也比平时慢一拍,没憋出一句话最终只能默认。
“下午吃东西了吗?”陆凭问她。
“没。”
“想吃什么?”
“我不是很想吃东西,”白南楠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表示吃不了,从刚才起她嗓子一直很疼,每次说话咽口水像是吞刀子一样。
“喝点粥,”陆凭想到她不挑食就没再细问,而后朝上面的输液袋看了眼,声音正经,“自己看着点,没了叫护士过来换,知道怎么叫护士吗?”
陆凭话说的很淡,然而白南楠还是听出了最后一句话中的讽刺意味,理亏地点头,
“……知道。”
“别睡,注意点,”陆凭给她再次qiáng调了一遍,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对她旁边的一个照护孩子的中年女人说,“您好,能帮忙看着点她的输液袋吗?”
女人点点头,露出理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