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谙扫了一眼餐桌,牧峰在给纪叠澜夹菜,两人低声jiāo谈着,周围的气氛仿佛谁也插不进去。小陈第一次踏入这种最低消费就是四位数的包间,正自顾自地láng吞虎咽着,也不知道吃的是菜还是钱。
而自己的身边,陆谙看着烟菱大胆而热情地亲近泉生,心里又痛又闷,却只能硬生生挨着。
烟菱将分寸把握得很好,亲密又不显狎昵。她的长相即使放进娱乐圈里也是顶尖,举手投足又尽显大家闺秀的气质和教养。如此红袖在旁,任谁也生不起厌恶来。
而泉生,面无表情时不怒自威,勾唇浅笑时又一派温和儒雅。
真的是,十分般配。
陆谙越想越是烦躁,也没多思考便抓着眼前的红酒一饮而尽。
牧峰开的是他寄存在这里的有些年份的红葡萄酒,这种好酒向来是后劲十足的,更遑论是陆谙这种几乎没喝过酒的人,这么半杯下去绝对会醉个十成十。
见他又给自己倒酒,牧峰才从和纪叠澜的话题中出来。他望了望把酒当饮料喝的陆谙,又看了看正襟危坐身边却围着一只花蝴蝶的泉生,不等他开口就见陆谙腾地站起来:“我去下卫生间。”
餐厅里温暖如chūn,外面却又纷纷扬扬飘起了雪。陆谙伸手在水龙头下冲了一会儿,又把冻得冰凉的手贴在脸颊上,这才觉得脑子清醒了不少。
他看着镜子里那个人,眼眶微红,不知道是醉的还是冻的,亦或者,本就是那颗嫉妒得发狂的心欲盖弥彰的窗。
他呼出一口气,准备回包厢和他们告别。回家去吧,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至少家里面没有别人的痕迹。
陆谙走出卫生间便愣住了,他又很快镇定下来,若无其事地问:“怎么出来了?”
“来看看你。”泉生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最后伸出手背碰了碰他冰凉的手,见陆谙没有拒绝的意思才一点点的握住了。
“你不高兴?”泉生说,“为什么?”
“没有不高兴。”陆谙说完又觉得假,他低落的情绪都快满得溢出来,泉生哪能看不出,于是赶紧找补,“就是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回去了。”
他原本想说回家了,平时也都是这么说的,可又想到泉生万一要和别人组建一个家了呢……他们说白了,也就是合租关系。
泉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说话,只是等他的手开始回温了又默默地松开。
熟悉的温度抽离,陆谙忽然就有种惊慌失措的感觉,似乎泉生有一天也会这样,毫不留情地就离开了……
陆谙心里一紧,回过神来时已将泉生的手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