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拂来,慕容竞垂在鬓间的碎发随之飘动。天上的云层晃晃悠悠,渐渐挡住了热辣的太阳。
渐渐浓厚的阴影,让慕容竞一下子回过神,抬头望向了天上。就在仰头看天的那一刹那,突然间脑海里灵光一闪,“本宫知道了,本宫知道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了!”
洛商还来不及询问,慕容竞一下子抓着他的手臂,兴奋着喊道:“快,快让徐把总调集人马,在京都城内搜寻,着重搜查这划痕结束的地方!”
自己一直把人集中在狩猎场,怎的没想起有一句话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若不是因着父皇这一次的决策,自己怕是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找到这个线索!
尽管这划痕慕容竞还不确定是不是就是陌清尘留下的,但毕竟是来之不易的线索,慕容竞不想放过,什么东西都总得要试上一试,才能知道是不是正确的,不是么?
慕容竞的脸色在苍白之中有些微微的发红,也不知道是因着揭开划痕秘密的兴奋,还是在这热辣的太阳下站久了的缘故。
洛商一脸不明所以,但看着自家主子如此兴奋,当下也顾不得询问什么,应声下来,便转身朝着城门处飞奔而去。
不多时,徐把总便调集了空余的人手。慕容竞看着自己面前站着的十数人,嫌人数太少,当下吩咐徐把总着人前去找咏帝调兵,而其他人则跟着自己先行进京都内去搜索了。
就在慕容竞轰轰烈烈在京都城内展开搜索之时,陌清尘正在那平民小院儿里跟着三婆学穿针引线。
陌清尘向来手上功夫差了一些,让她学点儿功夫也许还不成问题,就是让她打扫卫生也是没有问题。可偏偏就是这穿针引线的事儿,她是怎么也提不起兴趣,此时手上功夫更显粗笨。
若不是为了同三婆拉近关系,陌清尘才不愿在手指上挨了好几针之后,依旧陪着三婆坐在廊檐下吹着清风穿针引线。
“嘶!”
在又一次被穿透绢布而扎到手后,陌清尘终于是失去了耐心,随手把手上的针线往一旁的案几上一扔,赌气道:“不做了!”
那莹白的指尖上,一颗鲜红色的血珠浸染了绢布,倒是一朵在雪白的雪地里绽开的热烈的梅花一般,娇艳而芬芳。
尽管三婆听不见,但余光之间瞥见了陌清尘的动作,知道她这是失去了耐心。笑意盈盈的望向她,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拍了拍她的肩膀,仿佛是一种无声的鼓励,让陌清尘有些不好意思。
在三婆一次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了一个不是她这个年纪的老太太应有的姿态后,三婆再做什么,陌清尘都已经觉得不再稀奇。
就好比现在这穿针引线的事儿,明明是要手巧心灵眼细的事儿,偏偏三婆做起来是游刃有余。
那小巧的银针,在陌清尘的手里仿佛一把愚笨不堪的刀剑,让她怎么着也使不出凛冽的剑气。到了三婆的手上,却仿佛笔走游龙、游刃有余,那小巧的银针仿佛同三婆那满是粗皮皱纹的手融为了一体,三婆让它走哪儿它便走那儿。
陌清尘在一旁观察了半晌,只觉得那针在三婆手下显得神奇无比,怎的到了自己手里就那么不听话了?
陌清尘叹了口气,随风消逝在了空中。
一旁的三婆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笑眯眯的看了陌清尘一眼,把手中的针线归道一只手,腾出了另一只手在水杯中沾了沾,随后在案几上写道:“耐心点!”
尽管那仔细歪歪扭扭,算不得好看,但依旧不影响它的辨识度。
陌清尘惊诧无比,看了三婆一眼,那笑眯眯的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儿,在三婆的脸上显得很是可爱。
陌清尘迫不及待,同理沾了水在案几上写道:“三婆你会识字?”
“一点。”
依旧是歪歪扭扭的模样,不怎么好看。可以看得出,三婆不是目不识丁,但文化程度也不见得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