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抻袖子擦了下嘴边:“每次我做那个梦,总是能听到泼天的雨声,醒来之后耳根仍不能清净,所以才问的,你若是嫌烦的话,别搭理我就是了。”
还真不能不搭理,崖望君认真思考过,道:“你的梦或许并非全无根据。”
“什么意思?”
“开始你告诉我,说你总喜欢梦到什么红衣白马,以为你魔怔了,陪你出来的时候,我没想那么多,以为你只是想散心罢了,结果我们就真的找到了香至国,这里有大通明寺,有花儿会明灯出巡,有关于月净尊者的一切,还有你的前世今生,竟让我不得不相信,你的那些梦或许冥冥之中在指引着你也不一定。”
姬罗预嗤笑:“梦,玄之又玄的东西,说是指引也并无可能,但,我还是认为,没有记忆作为支撑,这些梦也太过诡异了,你会梦到你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吗?”
“当然不会。”
“所以,指引我的可能另有其人。”
崖望君笑了:“无论如何,养好身子最要紧,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莽原看雪景,到了那里就仿佛到了天之尽土,目之所及浩瀚苍茫,跟中原的雪景不一样,到时候我们可以带上两壶美酒,迎风痛饮三百杯,如何?”
她敷衍点头,合计着两壶美酒怎么着也不够三百杯,忽而揉了揉眼睛,道:“怎么如此昏暗,你走之前给我点个灯吧,要不我总忍不住再睡过去。”
“室内昏暗是因为你病着,不好开窗,想睡就睡呗,再说了,谁家大早上起来点灯的!”
话音才落,他就觉察出来不对劲的地方了。
正当此时,一声钟鸣从大通明寺传来王城,震得他身形微微一倾,靠向了门边,满目的惊恐。
姬罗预躺在chuáng上,瞧他样子有些反常,笑道:“怎么了?”
室内确实昏暗,昏暗到姬罗预只能看到他的眼白,那双眼睛见鬼了似的瞪得老大,她浑身不自在:“究竟怎么了?”
殊不知,她的笑在崖望君眼中也极为可怖。
“你梦到过寺里的钟声?”
她点头:“我不是告诉过你嘛,为何又问我?”
“晨钟暮鼓,你梦到的是晨起的时候,没错吧?”
她又点了点头。
“既然是晨起,为何会点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