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望君好似触了她的伤心事,无奈笑道:“你穿红衣,甚美。”
“谢谢。”
日暮huáng昏,仿佛有道无形的yīn阳线,这边的天余光未尽,那边的天却已经暮色沉沉。
遥望王城,灯火通明,鼓乐掺杂着沸腾的人语而来,像是争吵,又像是高歌,带着激昂的调子。
“真想不通,为什么要在夜晚举行,连人脸都看不清楚,怎么能分出个美丑来。”
姬罗预笑了:“不在晚上你也看不清,女孩子都是要遮面的。”
说罢,她抖开了手中半透的纱巾,也是石榴花红的颜色,还绣着金边。
“真矫情。”崖望君明显有些失落,说话都发酸了。
姬罗预笑了:“你呀,前几日不还说这里民风奔放嘛。”
两人说着笑着出了客栈,随人流向王城方向走去。
沿途堆了好些的帐篷,叫卖之声不绝于耳,新鲜的吃食看花了眼,置之不理吧,那香味实在勾人,崖望君没忍住,几次回头,还没到王城呢肚子就鼓了。
“出息。”姬罗预一边取笑他,一边拈了块鲜花饼,麦香混着玫瑰花的清甜在口中溢漾开来,隐隐约约还尝到些酒的味道,心思可谓别致独到了。
王城各个殿府之间高低不等,错落排开,长长的石坡一直延伸至城下,可供万民驻足,城墙上每隔三丈就有一束火把,孜孜不倦地烧着,将沙色的墙都烤成了焦黑。
国之盛事,民之幸事,原以为丝弦鼓乐都是从王城深处飘来,可不知这里人人都会歌舞,人人都会弹唱,根本没有什么乐师,皆民众自发而为。
有羌笛,口弦,盘铃,音色虽有别于中原的丝竹管弦,少了几分风雅,但无一不dàng气回肠,是了,只有这样的音律才衬得起长河落日,浩浩huáng沙。
“我越来越喜欢这个地方了,我们不走了好不好?”姬罗预笑道。
崖望君忒看不起她乐不思蜀的模样:“究竟是我没出息还是你没出息,不过吃了……”话说到一半,他戛然而止。
那两只眼睛虎愣愣地盯着前面一个姑娘,姑娘穿的一水孔雀绿,两耳挂着玛瑙珠子,柳叶眉,桃花眼,身段婀娜,眼神灵动,在笛声中翩翩起舞的样子吸引了不少人,当然也有崖望君。
他登时改了口:“要说这个地方嘛,还真挺不错的,留下来也未尝不可。”
姬罗预哪能看不穿他的小心思:“去吧,别吓到人家就行。”
他这才颠颠地跑过去,那姑娘虽然蒙着面,看不出个全貌,但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似会说话一般,见崖望君上前,她微微笑了下,低下泛红的双颊,依旧载歌载舞。
崖望君想打招呼,可话到嘴边才想起语言障碍,只好有样学样地跳起舞来,就贴着姑娘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