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觉寺?”
谢丞婉正欲解释,顾及时机不对,终没有开口。
可围观百姓却开始议论纷纷,有说谢丞修因为作恶多端被佛祖收了魂,这才跌下悬崖;有说菩萨幻化成美女,勾他跳了悬崖;还有人说,哪有什么菩萨化成的美女,分明是姬家预姑娘前来索命的。
“索命?又不是谢丞修害死她的。”
“可谢丞修qiáng要了她的侍女,别忘了,之前同样有这么一遭事,姬家怎么处置的,让谢丞修白衣娶亡妻啊,闹得满城风雨,如今预姑娘不在了,没有人做主,翁老竟含混而过,许是预姑娘在天有灵看不过眼了,这才亲自动的手。”
说罢,众人倒抽一口凉气,个个打着冷颤,却还要继续讲下去。
汝宁王自然没有功夫听他们的闲话,可混在人群中的姬玄玞听了个明明白白,民间传言大多夸大其词,但无风不起làng,那夜祁行回来也告诉过他,不止一个人见过姬罗预,就在梦觉寺,这其中必有蹊跷。
汝宁王秉持着先公后私的原则,放了送葬队伍出城,而他要先主持赈灾事宜,随后才能在自己儿子的衣冠冢前略尽哀思,没有办法,如今他的身份不仅是谢丞修的父王,还是东都城的赈灾钦使。
今日之事成了城中百姓的谈资,街头巷尾无不议论梦觉寺的邪乎,吃饱饭没事gān的人都说要上去瞧瞧,就算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也不枉白走这一趟,毕竟那里可出了个活佛,求神拜佛是最灵不过的。
都想上去,可都畏惧梦觉寺有猛虎盘踞的传言,因此逡巡不前。
这两日汝宁王睡得极不安稳,梦里都在闹鬼,东都这个地方,他向来不喜欢,当初段存熙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回乡,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一次也没过来看过。
处理完公务之后,他就住在了段家私宅,细细听完了谢丞婉的供述,越发觉得梦觉寺不简单。
谢丞婉说来也算心宽的,可自从兄长掉下崖去之后,她一直深陷自责之中无法自拔,如今父王过来了,负罪感更重了。
她一直在求父王原谅,汝宁王知道,此事必有蹊跷,怪不到她头上,因此也没有多加指责,反而安抚道:“生死有命,你也奈何不了。”说罢摸了摸她的头,像小时候一样。
谢丞婉跪在他脚前,擦着眼泪,有自责,有愧疚,也有和父亲重逢时的喜悦,百感jiāo集。
段存熙透亮的眼神来回游走在父女之间,来回盘算着可能翻身的时机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