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明儿个给我留个门就行。”说罢挎着大鹅,摇摇晃晃地走了。
崖望君有些不放心:“方才的话他没听到吧?毕竟牵扯到祝孟桢。”
“即便听到也不会懂,他躲在扫羽轩许是听到猎犬洗劫佛刹,害怕殃及他的大鹅,才小心翼翼地躲在这里,孩子是个好孩子,就是他的出身……实在可怜。”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不过我觉得这孩子纵然身世不好,可得你和主儿照拂,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你对我若有对他的半分友善,我做梦都能笑醒。”
“他是个孩子,你呢,老不死的。”
“哎哎哎,什么意思?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论及年纪,你还早我四千八百岁呢,我怎么就成老不死的了?”
月未央掩上了门,任凭他掰着指头骂骂咧咧地在外算着年岁。
若是千年万年的这般岁月静好也就算了,可偏偏命不由人,她恨自己像个活桩子一样守在这里成就无量功德,不能随心所欲只图快活,人生啊,处处都是求而不得。
山上的夜静得很,月未央忖了忖姬罗预额上的温度,退烧之后她才安然睡去。
jī鸣日晓,天色微透。
在一阵不和谐的敲敲打打中,月未央睁开了酸涩的眼睛,又是一个闹心的早晨,不,比往常更闹心,没有闻到崖望君煮粥的饭香味也就算了,为什么还会有呛鼻的辛辣袭来,伴着阵阵的肉香,肉?肉!
她连喘带咳地扶门出去,见外面烟雾缭绕,这是有谁要飞升么!扫羽轩虽然不在梦觉寺里面,可依仗梦觉寺而建,门户不通,可气味相连,被梵音佛香浸润了千年的扫羽轩今日竟然闻到了人间烟火的味道,不应该这样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一人蹲在柴堆前生火,麻溜地扇着手中的芭蕉叶子,火堆上面平放了块石砧,石砧上油花四溅,能看出来那是条鱼,鱼皮已经烤得焦香,闻味道野山椒也入了味,更无须提捣碎的姜蓉和韭花。
“崖望君?谁准你杀生的!”
“嗯?”柴堆前那人抬头,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正是姬罗预,“你醒了?尝尝新鲜的烤鱼,可惜这个石砧太小,否则就可以烧兔肉了,不过我没有找到香果和柴桂,就算烧成了也总会差些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