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爱画的人,能靠画生活得还不错,那就挺好的。
早在沧州时,陆云从就说过天下丹青在杭州府南北两位先生笔下,离开无锡的时候,他又提了两位巨擘。至杭州城,郑照安顿好便开始在家埋头苦画,准备携画求见两位先生。
“照哥儿,你下月该行冠礼了。”拂娘带着丫鬟们气势汹汹的走到书房,摆明了一副他不回答就不让他安生画画的态度。
梅花怎么画,从无定法。有人勾勒出暗香浮动月huáng昏,有人挥毫成峥嵘铁骨傲岁寒,皆是借梅花表达自己的审美志趣。他画梅画素来只用没骨法,大红加上少许藤huáng,下笔旋转,一笔一花瓣,图得自己尽兴痛快,从不蘸墨剔蕊点药。
拂娘柳眉剔竖,星眼圆睁,走到郑照身边按下他手中的笔,“照哥儿,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郑照无奈的放下毫笔,抬起头看向拂娘,说道:“姨娘的话自然听见了,只是我四年前恩科时就戴了冠巾取了字,如今倒也不用大费周章,当个普通日子过就好。”
“那怎么能行?”拂娘摇头道,“二十而冠是成年礼,我们又不是小门小户的没财力办不起,怎么能不办冠礼?”
郑照道:“冠礼需要告家庙,拜家长。”庆国公可是在京城。
“朝北边磕个头就行了。”拂娘毫不在乎的说道,“照哥儿不想磕头的话,作揖也行。如果不愿意作揖,看北边一眼也可以。他们受不着你的礼是他们没有福气。”
这四年实打实的松快日子过来下,最盼着他认祖归宗的拂娘也不把庆国公府放在眼里了。
左右不费力,郑照便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姨娘了。”
拂娘见他答应行冠礼,笑着带了丫鬟们离开书房,开开心心的去筹备冠礼。
郑照拿起毫笔蘸墨,侧手划出枝gān,起伏顿挫全随性而来,而后小心仔细的在细枝上添加新枝,错落有致最难的就是有致。画好了一幅红梅,便着画第二幅,最后他已经画到不知道梅花是什么样子了,就出来到两缸莲花中间练剑。
行云有影月含羞,窗前烛火人影,依旧在画红梅。
郑照画红梅画了近半个月,终于画出一副自己满意的红梅,让唐阳递了拜帖,约定七日后拜访南枝先生陈窗和北原先生董抱珠。这七日里,郑照少见的不安忐忑,甚至想要不要说病了往后推延几日。等到了第七日,郑照巳时未至就辗转反侧,只能起身梳洗,等到戌时再骑驴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