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听了并记下了。
院子里除了他们两人,无人上前打扰。石枫将栗儿也带走了。
一直到星月升起,江嘉染才站起身。
要转身回房时,突然间冒出一个疑问。她好奇问道:“如果想杀詹岑巍,容易吗?”
“詹岑巍曾师从内功大家。”
竟是这样?
“如果是你出手呢?”说着她瞥见应照楼的腿,补充道,“没受伤前的你。”
应照楼认真想了想:“有一半可能。”
江嘉染愕然,连他都这么说,原来詹岑巍的内功如此厉害。
不过她只是想到才问了一句,并没作这种打算。
她往房中走去,应照楼看着她的背影问:“可要我派人放他下来?”
“不。”
江嘉染摇头说道,进屋关上了门。
她理清楚了,自然知道他不便出面。长道观牵扯的是太上皇被俘的罪案,翼门一旦出面就摘不gān净了。纠缠进去这事会变得更复杂。
重要的是,方齐一旦就这样被放下来了,他将永远背着逆贼的恶名。
江嘉染点上灯,在桌案后坐下,她的桌上还摆着方齐好意送给她的书。
他是个好人,好人不该得到如此下场。
这没有天理。
孔国公是否有罪不提。长道观观主将人藏匿在道观中,不管他出于什么心思和原因,或为党争或为情谊。
他选择搅在这团漩涡里你死我活,是早就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的。
但是其他人呢?那些道长们和小道童们都并不知情。
道观里无辜死去的那么多人,他们并没有给过这些人选择。
道观观主没有,孔国公没有,詹首辅也没有。
这不公平。
江嘉染房中的灯亮了一整夜,玉儿chūn枝也忧心忡忡整夜想劝歇息又不敢进。
天亮时,桌案上的烛燃完熄了。江嘉染往窗外看了眼天色,将手里翻看的书放了下来。
她看了一夜书,又不只看了一夜书。
江嘉染出来敲了敲应照楼的门,开门见应照楼醒着,就坐在窗边。
她没进去,只是站在门外。
“夫君,我有事要做。”
应照楼淡淡道:“去吧。”
江嘉染转身离开。
出院子时看了眼天色,感觉今日说不定要下雨,就顺手拿了一把院门边搁着的纸伞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