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查了没两天,卫统领就亲自领他入了宫面圣,一桩圣旨将他调离了大理寺,让他十九拜了相位。
陛下说这是他该得的,谢玉舒却不免想到江南私盐案最后的指向。
拜相之后,谢玉舒在京中名誉飞快拔升,媒婆在相府吃了闭门羹,转头就往他两个哥哥家跑,甚至都找到了他归隐田园的爹娘说话。
连皇帝都要给他赐婚,在朝堂上问,“清和若是没有喜欢的女子,你看朕的三公主如何?盈盈脾气不好,有些任性,清和性情温良恭谦,你二人也算青梅竹马长大,彼此知根知底的,也算良配了。”
谢玉舒当场汗都要下来了。
三公主叶盈,自满了十七后,在京中的名声也是极盛,不过相较而言不是什么好名声了。原因在于皇帝给她相看驸马,三公主翻了那一批画像统统都记住了,晚上就翻了宫墙,拎着刀一个个找上门去。
几天之内,所有适龄的青年才俊尽皆订婚娶妻,也可以说是盛况了。
谢玉舒小她几岁,当时又在庆州,没有经历过,他很佩服三公主跟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不婚观念,也对她有此执行勇气感到敬佩,然而敬佩归敬佩,彼此之间没有感觉就是没感觉。
谢玉舒也知道自己如今的位置如履薄冰,说不定哪一日就粉身碎骨了,并不想娶妻拖累他人,gān脆以断袖为由拒绝了。
当时这是个借口,可在屡次梦到叶煊之后,就成了真。
谢玉舒不免想到第一次见叶煊时被撕裂的袖子,捂着脸百感jiāo集的叹了口气,又忍不住想:沧州如今应当是下大雪了吧?也不知他好与不好。
……
深夜,皇帝再次病重,谢玉舒匆匆换了衣服赶到乾元宫,禁军封锁了宫门戒严,风声鹤唳。
谢玉舒入殿,皇帝披着外衣靠坐在龙椅上闭目养神,他脸色透着一种青白,看着不太好,时不时咳嗽一声,拢紧外袍,赵安托着一个摆了瓷瓶的盘子站在一边。
“臣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睁开眼,刚要说话却咳的厉害,赵安赶紧从瓷瓶里倒出一粒药丸,皇帝吃了之后,功效立显,连脸色都缓和了不少。
他舒了一口气,往旁边指了指,“清和来了?坐吧。”
“谢陛下。”谢玉舒起来之后,看了那瓷瓶一眼,面露犹豫之色,他不知道自己的劝慰皇帝会不会听,现在规劝的言臣贬的贬,罚的罚,如今朝中对皇帝服用丹药之事,已经噤若寒蝉了。
皇帝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就说,朕不会怪你。”
谢玉舒道了声“是”,斟酌着开口,“陛下,仙丹固然好,但任何药物都不宜长久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