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茶端过去的时候,他才微微侧头主动接过了茶杯,然后从容端在手上,慢慢地浅酌。
“说吧,为了锦君,老爷子和你谈了什么。”我轻笑,“所以现在你又要和我谈什么。”
陆老板继续品尝着茶,沉顿地说:“他老人家跟我解释了一遍当年的那些隔阂,说只是在磨炼我,那时候等我实在撑不下去了,他肯定会出手帮助我的,只是我不出他所料的稳住了,他也知道我怨过他们。现在为我们的情况,向我道了个歉,他早属意我,认定了我做他的女婿,这点是不会改变的。但是他更希望我选的人,是霍锦君。老爷子给我许诺了很多好处,让我跟锦君重新订婚后尽快完婚。他向我暗示……以后他分给锦君的财产是最多的,大部分都要给锦君。”
我维持的笑容渐渐凝住,消失。
他这些话一字一顿敲击在我心头,使我后知后觉感到身体失了某种温暖,之后那种初冬的冷然渐渐蔓延至我周身,再由外而内侵袭,冷到了我心里去。窗缝里那时钻进来的那股动dàng的寒风,仿佛也chuī散了那些朦朦胧胧的暮霭,chuī散了我自欺欺人对他们保持的那种不清不楚,最终深切明白自己非常糟糕的地位与处境。
“盛洲……”我低唤了他一声,更像是一种他决定说出口前的恳求。
他将茶杯搁在窗台上后,缓缓转过身来如往常那样拥住了我,给予了我一个温暖踏实的怀抱,他闷闷抚摸着我的头,叹气道:“西婉,容我再想几天,我需要考虑该怎么做。”
“别放弃我,行么。”我低语时,语气没什么感情,尽量理性而不带那种低微。可是我手上却用力攥住了他的衣服,且越攥越紧,衣料一角皱得如他此时凝重的面容。
他没有回应,只是沉默安抚着我,不急不缓地一下下轻抚我的后背。
我们那几天的相处,渐渐貌合神离。他早出晚归,即使见面,对我只剩一些日常吃喝的话,我的话也难以多起来,于是给他空间。
老爷子找过陆老板以后,霍锦君恢复了斗志,都回到了公司处理事情,那几天别提多得意了,刻意撞见我的时候,还对我说,金盏苑就让我再住几天,毕竟我跟陆老板就这几天了,她也不急。
她自信说道:“盛洲是什么样的人,没人比我更清楚,他的选择已经昭然若揭了,只不过顾虑着点你这面最后的情分,来得缓些,盛洲一定跟你说过,让他再想几天,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