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母子二人住的土坯屋前, 姒思阙带着儿子进屋关了门,姬夷昌就一人待在屋外,始终不发一言。
关上了门来,思阙背贴靠着木门,脸上耷拉下来。
如果她今天不狠下心来对姬夷昌冷语, 恐怕日后将会挑来楚国和齐国之间的争端, 她不希望因为她, 而死伤无数百姓, 不管是楚国的,还是齐国的。
“母亲, 母亲...”身下的小儿拽着母亲的衣袖道:“母亲为何要对我师父如此冷漠?我师父他不是坏人。”
姒思阙低头看着儿子, 用手抚摸他的脸颊, 柔下声来道:“母亲知道,但是...有些事情你还小不会明白,听母亲的就是了。”
姒思阙和儿子二人关上门吃了几纸包烧肉,吃得腹中涨涨的, 思阙便去哄了儿子睡觉。
等儿子睡下后,天边突然响起一道惊雷,继而,大雨磅礴坠下。
姒思阙盯紧烛火摇曳映照着的门边,想着外头雨下得如此大,人应该已经走了吧。
这时,姒思阙突然想起晴好时西边屋舍的瓦顶漏了一处,趁着儿子睡着,她连忙越过里门,到西面房间里看。
这西面的房舍里堆放的是一些储存起来的米粮,前些日子一直在忙着运果子下山的事,总想着过几天再来修屋顶,没想到现在突然就下起大雨。要是米粮被雨水打湿,恐怕就毁了。
可当姒思阙急急忙忙走到西屋时,却发现原本漏瓦的地方如今竟然滴水不漏,屋顶上方还发出叮叮咚咚的鼓敲声音。
姒思阙立马披了蓑衣步出屋子。
果不其然,就看见姬夷昌冒着大雨,独自蹲在屋顶修瓦,脸上身上都被大雨打湿透了,眼睛都几乎睁不开来。
他那高大伟岸的身子承荷在屋瓦上,每步都须得当心。
一路从山下死皮赖脸跟着过来,还被她关在门外不肯离开,此时的他应是连饭都还没吃,饥肠辘辘,又浑身湿透...
修完了瓦,他撑着屋檐梁子的位置,正备往下跳,就看见姒思阙披着蓑衣站在屋下看他,神情十分不悦。
姒思阙用恼忿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姬夷昌跃下了屋檐,站到了磅礴的雨幕中,和她对视。
“我...”姬夷昌俊朗的脸上淌着雨水,雨水不断从yīn翳处顺着脸庞滑落,如断珠一般。
“这些年我没当好你的夫君,和风儿的父亲,现在只想把错过的一切弥补回来,也就只能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