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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何人所为

第一百五十九章 何人所为

怎地三十丈见方的一个簇新新的丈棚说没有便就是没有了?!众人皆是不可思议,郑逢时更是脑袋嗡的一声,并来不及细思量,只觉昏昏然,混沌沌的。

烛火掩映在铜壶滴漏的受壶里,耀得受壶的水面也金光熠熠的,漾出一圈圈的金色光晕来,烤得郑逢时一张黝黑的脸膛上似镀了层光。

忽地他一把抓住了庖人的衣领,一双若琥珀晶亮黢黑的眸子盯了他来看:“你说什么?”

郑逢时一贯的沉默寡言,敦厚笃实,庖人哪里见过他这般模样,一路疾行过来本就气喘吁吁的,被郑逢时陡然间这般拎了起来,心中脚下具是轻飘飘的,没有一丝踏实感,一时间被唬得说不出话来。

一双由于疲惫、惊慌失措而失神的眼睛只直直的盯了向茹默来看,口中喃喃的:“三姐儿,我讲的就是我亲眼所见的啊!”

事情向茹默是听清楚了,饶是在不愿意相信,也是三十丈棚没有了,邸顺昏睡于茅草屋内,一时间内心深处有百种情感交集于一处。

邸顺大哥昏睡,三十丈棚没有了,这两句话如蚊蝇般嘤嘤嗡嗡盘恒于向茹默的脑海,挥之而不散。

向茹默饶是心头焦灼至无以复加,可理智告诉她毕竟她是宁厂的主事,若果说她现下里便就失了分寸,那宁厂岂不是离大乱也不远了?!

烛影点点莹灿中,向茹默白皙如细瓷的面庞上挂的是超乎他这个年纪的淡然:“逢时,先将庖人放下来。”

郑逢时这才松开了手掌,失去了重力,庖人顺势贴了郑逢时的身子滑了下来,瘫坐于地面上,似一滩烂泥,心里只是悔之自己跑了这一趟谷底。

向茹默长身缓缓而立,朗声而道:“我说诸位,单单只凭了庖人来说,我们却是不曾亲眼所见。”目光缓缓瞧了众盐工而视,一字一顿的:“所以我说,现下里我同逢时、逢笕以及周宽大哥一同前往谷底一趟,一探究竟后再作打算不迟。”

李想一脸义愤难当,眉心拧的硬如石疙瘩:“三姐儿,我们一同去,有福同享,有难必然同当。”

一双铁蛋般的拳头攥得“咯哒哒”作响,骨节阵阵泛白,一双眼睛透出血红之色:“谁让三十丈棚消失不见,我李想便就要他也一道消失不见。”

“你们说如何啊,弟兄们,血债必将要血来偿还!”李想振臂一呼,众盐工这功夫也都反应过来了,看来这三十丈棚是让谁给拆了啊不由得纷纷而道:“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向茹默微微转睛,瞧了李想,一双眼眸澄明明的清澈,似六。月晨起时熹微光芒中大片碧荷上的清露:“李想,我了解你现下的心绪,可急躁是没有用处的,而且大家一道去只是会招人眼目,于处理了解事情上是不利的。”

向茹默思量着又补充道:“若果说真的是有人破坏我们的三十丈棚,那么现下里未必不存了要再来破坏我们外府的心,我们不能不防。”

又圈圈环视了一众盐工,终止在了李想的面庞之上:“所以,我带逢时两兄弟于周大哥一道去谷底,府上就由你们来照应。”

有几个年岁稍长的思量着点头:“三姐儿说的对,府上也不能离开人半步。”

李想也听明白了向茹默的话,重重颔首:“三姐儿就请放心,您跟逢时大哥,周大哥都走了,那么我跟大漠就在府上把守着。”神色万分凝重:“还请三姐儿放心便是。”

折腾到这个时候,已经是丑时一刻了,就连能为晚空照亮出一丝丝柔和光线的上弦月在一个多时辰前便也是没入了西方不见其芳踪,牖户外的夜空正属深沉之时,黑黢黢一片。

夜色过深便是不适合让套马拉车,向茹默他们一行四人于夜色中砥砺前行,前往了沧澜谷底而去。

进入了谷底,只行进了不足小半分的路程,向茹默遥遥的便就看到了小叶榕树林旁那一块在夜里也散发着莹泽又暗暗碧光的大青石,登时间一种强烈的归属感从心底里涌出,又无尽蔓延至了四肢百骸。

可它旁边那才搭建好的簇新新的三十丈棚却是不见了踪迹,空余宽阔的玄色土地,以及吹不散的灰烬燃烧过后的呛人味道。

向茹默带着郑逢时他们三人,奔了大青石旁唯一矗立的茅草屋挺近,打开门的霎时,屋内浑浊腥臭的味道扑鼻。

邸顺已经渐渐转醒,只是癫茄的麻力还不曾过,身子动弹不得,唯睁着一双眼睛,见了三姐儿进来,登时间泪珠似开了闸的洪水,涌涌而泄。

向茹默移步至小床前,半蹲下0身子,刚刚大青石旁呛人的味道似扎在了鼻孔里一般,心里头思索着,也对此事有了些许的了然,许就是二表爷向怀章还记恨于韦木容一事,从而于其中作下的梗,不然别人也没道理这般歹毒阴鸷,竟是将三十丈棚一把火烧掉了。

声音温柔笃定,轻柔似一汪暖意融融的春水将人徐徐包围:“邸大哥,这是怎么了?”

听着三姐儿的口吻中无得丝毫半分的埋怨之意,邸顺一个七尺高的大男儿这一刻也由不得失声痛哭起来。

向茹默含笑着淡淡而道:“邸大哥,莫要哭,什么事情慢慢说来便就是好。”

周宽倒了盏清水,喂了邸顺喝下去,半晌后邸顺才又和缓了些,慢慢的由周宽搀扶着坐了起来。

细细的回忆了那夜之事,只是一时间许多的细节竟是想不起来,也难怪寻隐是下了大的药剂,原本是要取了他性命的,可邸顺盐工出身身体底子好,竟是躲过了这一劫,却是昏睡了七日之久。

邸顺现下里只记得一个半大的少年郎于自己对饮,至于那人的样貌于昨夜浅淡的烛火中却也是看之不清的,现下里脑中浮出的那人更是模模糊糊的一个大框。

邸顺眸光有些凝滞,微微摇着头:“只是昨夜突然进得屋中一个人来,说要于我讨口水来喝。”邸顺偏着头又道:“后来我们两个便就对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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