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背靠着防盗门,茫然想起,今天好像就是少年之前说过的,自己十八岁的生日。
不过这都是前文概要了,现在姜翟正在冬令营里吃苦呢,小妹被打包送到二姨家里,每天都被哄得和小公主似的,几乎已经不记得自己还有位亲生哥哥了。
姜翟生日那晚,他牵着妹妹回家,打开客厅的吊灯,忽然问她:“绻绻,你知不知道刚才和我们一起吃饭的阿姨是谁?”
听说“妈妈”两个字是婴儿降生后最早会说的语句,所以全世界的母亲都有着相似的发音。
但姜绻在听到他的问话后却只是漠然地摇了摇头,转身便跑去厨房拿冰箱里中午大家吃剩的蛋糕。
——“对不起。”
甚至不是为了过去的抛儿弃女道歉,佟绮华在餐厅里的“对不起”,是在双胞胎儿子哭着想妈妈打来越洋电话时,礼貌起身暂离此地的客气。
也不知道她还专门为大儿子回国一趟是为了什么。
是陪他过完十八岁生日,告诉姜翟你已经成年了,然后彻底与他一刀两断是吗。
还挺有仪式感的。
打专车把他们送到小区门口时,佟绮华坐在后座,打开车窗玻璃,漂亮的瞳孔注视着自己的一双儿女,难得地在夜色中露出些许柔和的色调。
“国外的医疗条件比燕城好很多,我知道你正在带绻绻接受gān预治疗,但如果你想更有成效,可以考虑把她送到美国,我会帮你照顾好她。”
很温柔,唯独听起来不像位母亲。
姜翟客气地拒绝了她:“绻绻不需要一个陌生的阿姨,你按时打钱就可以。”
他补充道:“你或许不欠我,但这是你欠她的。”
车窗后漂亮的面具是怎么破碎又怎么qiáng行粘合的与自己再无gān系,姜翟抱着妹妹回了公寓,又突然有点后悔,因为佟绮华说的西海岸的医疗条件。
但姜绻不愿意。
姜翟蹲在夜幕里,悄悄地、近乎卑劣地松了口气。
虽然但是,他只有妹妹了。
冬令营要对外屏蔽联系,在姜翟全封闭集训的第四天,信雅与明礼的校级篮球比赛在信中荔台校区展开。
明明是周二工作日,来的观众却很多,西式的贵族校服与黑白的运动外套阵营分列,于点曾经属于前者,但他现在却在后者的包围中生出令人安心的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