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竺鼠自己找出了榛子,它在桌上玩了一会儿,便抱着榛子滚到了地上。
它最近找到了一个新的游戏,就是把榛子往金属制的玩意儿上撞,声音清脆响亮。
响了大半天,沈chūn澜烦得要命:“别扔了啊,再扔就别玩了……”
他抬起头试图在室内寻找天竺鼠的身影,谁知入目竟是一片沉沉的黑暗。
他心中狠狠一坠。不够qiáng力的暖气无法驱散室内寒气,冷意丝丝缕缕爬上他的身体。
沈chūn澜一下站了起来,他脚下仿佛又陷入了泥淖。而在黑沉沉的房间里,那个本该无人的沙发上,有一个熟悉的黑影。
“沈chūn澜,”低沉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你来了。”
沈chūn澜记得他的下一句话。
“你期待这次训导吗?我很期待。”聂采把他请到了沙发前,让他坐下,“这是我和你单独的第一次训导,我很高兴。因为你信任我。”
沈chūn澜无法动弹。他又被困在20岁的身躯里,乖巧坐在聂采面前,注视自己的老师,并全然信任他。
大二的沈chūn澜第一次训导,其实是由两个老师一起进行的,当时除了聂采之外还有一个向导老师。
但从第二次训导开始,就只剩聂采一个人了。
沈chūn澜当时并不知道第一次训导结束之后,聂采和那位向导老师做出的评估是“该生jīng神稳定,情绪正常,无需训导”。他的训导其实已经中止了,但聂采没有告诉他这点。
他也并不知道,训导必须有两个老师在场,除非是极特殊的一对一情况,但那也需要全程留下语音和影像记录。
聂采给沈chūn澜提供的只是一个房间。他会把办公室的灯关闭,只留沙发旁的一盏落地灯。灯光很明亮,能照亮沈chūn澜的脸,但沈chūn澜几乎看不到聂采的表情。
在这一次训导里,沈chūn澜说出了那个神秘人的电话,还有他电话里提及的事情。
站在办公桌前,沈chūn澜忽然之间惊愕地意识到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时候宋祁已经死了。而宋祁加入的远星社也已经分裂,薄云天后悔招揽进远星社的聂采,应该还在分裂的那个远星社里。
……聂采知道宋祁。
聂采知道宋祁电话里说的所有事。他清楚地明白宋祁没有恋人,没有这么多的惊险故事,许多片段都不过是宋祁的想象。
甚至,聂采可能与宋祁的死亡有关。